文｜毒眸

在淡出公眾視野多年后，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攜科幻新作《大都會》復出。

在北美，《大都會》首周末僅拿到401萬美元，創下科波拉導演作品數十年來的最低值，而媒體和觀眾的口誅筆伐更是雪上加霜；即便《大都會》還有若干海外市場待映，但對比科波拉自掏腰包投入的上億美元資金，院線端的收益并不足以填補巨額虧空，這部野心之作的命運恐怕不容樂觀。

久違復出卻遭崩盤

據IMDbPro統計，《大都會》于9月最后一周公映，共鋪開至北美1854家影院，但首周末僅進賬401萬美元，單館收益低至2161美元。這一成績落在榜單前五名之外，甚至不到當周冠軍《荒野機器人》（3579萬美元）的零頭，被淹沒在市場的滾滾洪流中。獅門在映前曾預估《大都會》能拿到至少5到7百萬美元，顯然其成績同樣令發行商失望。

事實上，《大都會》是科波拉久違在北美大規模上映的導演作品，上一部還要追溯到2000年聯合執導的《超級外星歷險》，該片曾在2280家影院斬獲673萬美元，最終本土續航至1422萬美元。

科波拉在其間推出的其他導演作品，包括《沒有青春的青春》、《泰特羅》和《從此刻到日出》等，首周末的影院數都不到20家。而在科波拉的漫長導演生涯中，《大都會》創下了自1988年以來的最低首映票房，彼時《創業先鋒》的開畫數字為371萬美元，但其僅在720家影院亮相，且未考慮數十年來的通貨膨脹因素。

據報道，《大都會》耗資1.2億美元制作，這讓該片成為今年最慘烈的票房“啞彈”之一。8月初，由獅門出品的游戲改編電影《無主之地》首周末落袋860萬美元，北美最終僅累計至1548萬美元，全球收益也只有3259萬美元，對比1.1億至1.2億美元的高額成本，預計將造成上億美元的虧空。而目前《大都會》的表現更為低迷，恐怕虧損額不會低于《無主之地》。

《大都會》是一部以想象中的現代美國為背景的羅馬史詩，講述天才藝術家凱撒力求實現烏托邦式的理想主義未來，卻與堅持維持現狀的市長富蘭克林·西塞羅產生沖突，而朱莉婭則夾在她的市長父親和愛人凱撒之間，迫使她去發現她真正認為人類應得的東西。

從口碑來看，《大都會》的爛番茄新鮮度只有46%，影評人表示其“更像是一部創作宣言，而非一部有說服力的敘事作品”，在填充過多內容后時而顯得刺激但又有草率之感。與此同時，《大都會》的爆米花指數更低至35%，遭到媒體和觀眾的齊聲撻伐。在IMDb上，《大都會》得到的5.1分同樣慘不忍睹（共9.6千個評價）。在映后環節，《大都會》的CinemaScore評分僅為D+，與《無主之地》可謂同病相憐，而夢工場動畫《荒野機器人》則得到A。

在老片方面，即便《怪奇大法師》結束連冠落至次席，但用時24天便突破2.5億美元關口，仍在向本土3億美元的目標靠攏；而《變形金剛：起源》下跌逾六成至916萬美元，雙周累計尚未觸及4千萬線，借高口碑拉抬后市的希望基本破滅，對并購中的派拉蒙形成新打擊。

雖然《大都會》開畫面臨慘烈崩盤，但在《荒野機器人》等眾片的驅動下，北美周末大盤上浮13.5%至9286萬美元，仍比去年同期高出近一成。由此北美9月總票房報收于5.91億美元，同比漲幅達到24.6%，為今年第三個同比提升的月份。這其中，《怪奇大法師》單片占比超過四成，為秋季開局飄紅的最大功臣。

自掏腰包力陳己見

作為“新好萊塢四杰”的代表人物，科波拉早已憑借《教父》三部曲和《現代啟示錄》等作品名垂影史，近十年來基本處于隱退狀態。在淡出公眾視野多年后，科波拉以融合科幻因素的《大都會》復出，意欲在日益分裂的世界中再度發聲。

值得一提的是，科波拉自掏腰包為《大都會》籌集了資金，制片公司包括美國西洋鏡（American Zoetrope）和凱撒電影（Caesar Film）。此前科波拉也曾自己出資拍片，包括《現代啟示錄》和《舊愛新歡》，但后者的失利讓他宣布破產；直到1997年的《造雨人》為止，科波拉其間拍攝的所有電影都是為了還清債務。

今年5月，《大都會》曾入圍第77屆戛納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但最后在主要獎項上顆粒無收，只有在為喬治·盧卡斯授予“榮譽金棕櫚”時，科波拉才驚喜登臺為其頒獎。據《好萊塢報道者》披露，早在戛納電影節舉行全球首映禮之前，《大都會》于3月下旬便為制片廠的負責人舉行了試映會，卻未得到任何一家發行商的明確支持；直到6月份，與科波拉有著長期合作關系的獅門影業才宣布，將在北美超過1500塊大銀幕上映《大都會》。

即便獅門最終簽約在北美發行《大都會》，但無需承擔該影片的宣發費用，而由科波拉自己負責。據發行界的內部人士估算，這一開銷可能達到2千萬美元之巨。另外，科波拉向來以保留其電影終剪權而著稱，因此才能夠推出《現代啟示錄》等經典電影的各種剪輯版本，《大都會》自然也不例外。不過，獅門常年與科波拉在家庭影像發行方面保持合作，此番參與《大都會》將有望為其片庫再添一部強棒。

在本土閃崩之余，《大都會》的海外前景同樣嚴峻。據Comscore統計，《大都會》首周共進軍11個國家和地區，北美之外的收益為210萬美元，與本土合計剛達到6百萬美元。具體來看，《大都會》在法國（90萬美元）、英國（48萬美元）、德國（23萬美元）、西班牙（18萬美元）、匈牙利（3萬美元）和挪威（2萬美元）等市場都表現平平。接下來《大都會》還將在巴西的圣保羅國際電影節和荷蘭的帕羅爾電影節上亮相，并計劃進軍意大利、葡萄牙和立陶宛等國院線。

由于科波拉使用IMAX認證的攝像機拍攝了部分內容，因此《大都會》也在約2百家IMAX影院上映，約占大格式院線的一半，以吸引更多電影愛好者。這一策略被證明取得了一定成效：在《大都會》的全球票房中，IMAX貢獻的收益達到180萬美元，其中140萬美元來自北美。

就在《大都會》公映前，科波拉出席紐約電影節舉行的放映活動，并將電影的故事情節與美國當前的政治局勢進行了比較。

以此觀之，作為近年科波拉最具野心的作品之一，《大都會》的票房數字恐怕并非他關心的首要問題，此番復出拍片的目標與金錢無涉。在《大都會》的宣傳行程中，科波拉一直強調希望這部電影所傳遞的信息——一個執著的人全身心投入到建設更美好世界的項目中。《大都會》，確如媒體所一針見血地指出，實為科波拉的“警世”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