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劉子象

一年一度的亞太經合組織（APEC）領導人峰會已在美國舊金山拉開帷幕。這也是時隔12年，美國再次主辦該論壇。

自11月11日開幕起，整個論壇將持續一周。根據其官網議程，11日-12日舉行了高級官員會議，13日舉行財長會議。14日-15日則是外交部長和貿易部長會議時間。14日-16日，工商界領袖會議舉行。高潮時段則是在16日-17日的領導人會議。

APEC自1989年成立，是一個促進區域經濟一體化的非正式對話論壇。成員目前包括環太平洋的21個經濟體：澳大利亞、文萊、加拿大、智利、中國、中國香港、印度尼西亞、日本、韓國、馬來西亞、墨西哥、新西蘭、巴布亞新幾內亞、秘魯、菲律賓、俄羅斯、新加坡、中國臺灣、泰國、美國和越南。該地區占世界人口的近40%，以及全球貿易額的60%以上。

APEC集中關注貿易和經濟議題。今年論壇將圍繞“為所有人創造一個有韌性和可持續的未來”這一主題，就貿易和投資便利化、數字經濟、清潔能源和氣候、健康、性別公平和平等以及反腐敗和糧食安全等話題進行交流。

APEC官網新聞稿稱，與會代表將在“互聯、創新和包容”三個優先事項的指導下，就以下3個領域進行一周的審議：擴大數字連接覆蓋范圍的“數字太平洋支柱”，促進可持續和包容性能源轉型的“可持續發展支柱”，深化經濟聯系并提高供應鏈彈性的“彈性和包容性增長支柱”。

區域商業關系能否緩和？

外界普遍認為，傳統上來講，APEC的優勢在于能夠促進成員在重大倡議上的合作，以降低關稅和其他貿易壁壘、緩和經貿關系。

APEC秘書處執行主任斯塔-瑪麗亞（Rebecca Sta Maria）表示，本周會議將關注區域經濟一體化，而不是差異和分裂因素。白宮方面則表示，今年峰會的目標是努力使APEC經濟體更具彈性，特別是在面臨日益嚴重的氣候問題以及造成數百萬人死亡和供應鏈緊張的全球新冠大流行之后。

美國APEC高級官員默里（Matt Murray）則特別強調，該論壇仍然是推進經濟和貿易政策、培育創新理念和支持企業特別是中小企業的首要平臺，它也為美國提供了在充滿活力的亞太地區制定貿易政策和推動經濟增長的機會。

然而，如今的貿易格局與APEC成立時的全球化程度已有所不同。盡管美國繼續強調合作的重要性，但其戰略重點是與中國的經濟競爭而不是合作。與此同時，拜登政府也正在尋求與亞太地區其他國家建立伙伴關系，開發中國制造進口產品的替代品。拜登還試圖推進將中國排除在外的新的印太貿易協議。

在12日的會議上，APEC政策支持部門發布了一份最新的區域趨勢報告。報告合著者之一、APEC新加坡研究機構主任庫利亞馬（Carlos Kuriyama）表示，區域經濟增長有所改善，比往年更加穩定，這是令人鼓舞的跡象，但同時也存在下行預期中走鋼絲的風險。

報告預計APEC 21個經濟體今年的GDP增長為3.3%，高于去年的2.6%，不過明年將降至2.8%。此外，總體上來看，未來三年的預測結果落后于其他全球經濟體的同期預測。

報告指出區域的一些亮點，比如旅游業、國內消費和有針對性的財政支持正推動經濟活動。但這些亮點也被許多因素所掩蓋。“包括新冠疫情遺留問題、通貨膨脹、債務上升、氣候變化、貿易保護主義和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以及經濟碎片化，這些都為地區前景蒙上陰影，”庫利亞馬說。

下行風險是多方面的。比如，通脹壓力和貿易融資成本上升，再加上全球不確定性，導致該地區貿易低迷。而隨著出生率下降和人口老齡化，人口結構的變化也帶來了挑戰。

報告指出，最近北亞的外國直接投資有所下降，這有利于東南亞。但現在判斷這究竟是美國“脫鉤”和“友岸外包”政策的結果，還是生產成本上升和其他宏觀經濟因素推動的結果，還為時過早。但可以確定的是，中美之間穩定的關系對所有人都是雙贏，這兩個全球最大的經濟體之間的合作“非常有意義”。

庫利亞馬表示，多邊協調對于應對貿易保護主義、債務上升、氣候變化、綠色經濟轉型和供應鏈中斷仍然很重要，而合作對于解決APEC地區面臨的復雜挑戰也至關重要。

中美元首會晤會達成何種成果？

然而，最引人矚目的無疑是在會場外舉行的中美元首會。這將是去年11月中美元首在印尼巴厘島G20會面以來的首次線下面對面會晤。

中國外交部10日晚發布消息稱，應美國總統拜登邀請，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將于11月14日至17日赴美國舊金山舉行中美元首會晤，同時應邀出席APEC第三十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

關于中美元首會晤，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在13日的記者會上表示，兩國元首將就事關中美關系的戰略性、全局性、方向性問題，以及事關世界和平與發展的重大問題深入溝通。

關于此次會晤美方的訴求，白宮新聞秘書讓-皮埃爾在上周的一次發布會上表示，兩位領導人將討論“美中雙邊關系問題、保持開放溝通渠道的持續重要性以及一系列地區和全球問題”。

在12日的一場電視節目中，美國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則透露，美國還想要恢復中美之間的軍事溝通渠道，拜登“想要看到重建兩軍關系，因為他認為這符合美國國家安全利益”。

但也有美方專家對這次會晤的期望較低。大西洋理事會中國中心副主任科特爾（Colleen Cottle）表示，在切實和可交付的成果方面，或許不應該期待過高，這次會議可能更多地具有象征意義，展示兩國領導人保持高層溝通并對在明年保持溝通暢通的承諾。

斯坦福大學中國問題專家、美國國家情報委員會前主席芬加爾（Thomas Fingar）則認為，盡管對于具體成果的期望值較低，但此次會議可能為未來討論影響兩國問題的解決方案鋪平道路。

即便兩個大國的互動十分重要，但不是這個21個經濟體會議的全部。有觀察人士指出，除此之外，某些雙邊國家在這個國際場合的互動也值得關注。比如日本和韓國將在會議間隙舉行雙邊會談，美國和馬來西亞也安排了雙邊會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