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李昊
昔日A股運動品牌第一股ST貴人（603555.SH）明確將面值退市。
經歷數日停牌，3月11日晚ST貴人公告稱，收到上交所下發的《關于擬終止貴人鳥股份有限公司股票上市的事先告知書》。因2月1日至3月7日，公司股票連續20個交易日收盤價均低于1元，上交所對公司股票作出終止上市的決定。
同時，上交所向ST貴人下發監管工作函，明確公司控股股東、高管、實控人等尚有義務未履行，不能“一退了之”。具體來看：
其一，控股股東、高管承諾的增持計劃，不因公司退市而免除責任。
ST貴人控股股東黑龍江泰富金谷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下稱泰富金谷）計劃自2023年5月4日起6個月內增持公司股份，增持金額不低于5000萬元，不超過1億元，到期未完成后延長履行期限。截至2024年3月4日，控股股東僅增持金額約2000萬元。
今年2月6日，ST貴人股價已行至1元線下，當晚公司披露董事兼總經理高瑞的增持計劃。高瑞稱將在未來12個月內增持公司股份，增持金額不低于3000萬元，不超過6000萬元，截至2024年3月6日，高瑞增持金額415.25萬元。
上交所指出，前述增持義務不因公司股票終止上市而免除，請相關主體嚴格履行增持承諾，如逾期不履行承諾，本所將依規對相關責任人員予以嚴肅懲戒。
據界面新聞此前評論，無論是增持還是回購，都是上市公司穩定股價的常用手段，是上市公司喂給市場的定心丸。在面值退市風險凸顯的背景下，許多投資者的決策正是基于這些回購或增持的承諾。
市場秩序應保持良好，投資者不應被欺騙，缺乏誠信的信息披露行為不能被容忍。相關責任主體為了保住公司的上市地位，釋放利好吸引投資者入場，而公司退市不應成為其責任人逃避法律責任的借口。
其二，實控人控制企業須向ST貴人返還1.66億元，應嚴格履行返還義務。
前期，ST貴人全資子公司收購實控人李志華控制企業的相關資產，交易作價3.73億元，公司已支付1.90億元。
2024年1月16日，經ST貴人股東大會審議通過，子公司向公司關聯方購買資產的方案已進行“售改租”調整，關聯方和美泰富農業發展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和美泰富）需于2024年3月31日前向子公司返還1億元，于5月31日前返還8525.22萬元。
截至目前，和美泰富已支付1933萬元，尚有約1.66億元未返還。上交所要求，ST貴人實控人及關聯方預留充足資金，嚴格按照約定履行返還義務，不得損害上市公司利益。
其三，ST貴人原控股股東重整業績承諾補償義務尚未履行。
原控股股東貴人鳥集團（香港）有限公司（下稱貴人鳥集團）在公司重整計劃中作出業績承諾，若公司2021年至2023年期間扣非凈利潤合計低于5億元，貴人鳥集團將在2023年報披露后三個月內以現金方式向公司補足。
2021年-2022年ST貴人分別實現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扣非凈利潤0.90億元、0.69億元，預計2023年實現扣非凈利潤-4.95億元。以此計算，ST貴人三年合計實現扣非凈利潤約-3.36億元，貴人鳥集團應當以現金補足約8.36億元。
上交所指出，根據公司2021年、2022年年報及2023年業績預告，預計公司無法完成重整業績承諾，貴人鳥集團需履行補償義務。重整業績承諾補償義務不因公司股票終止上市而免除，請貴人鳥集團及時做好履約準備，明確相關補償安排以及履約保障措施，不得使上市公司利益受損。
回望過去，ST貴人曾經風光無限。公司以運動鞋服等產品起家，因深陷債務問題，2020年8月被債權人申請重整。
2021年4月，糧食貿易流通業第三方供應鏈服務平臺泰富金谷成為重整投資人。隨后，以運動鞋服起家的貴人鳥便開始了向糧食貿易轉型的道路。
2023年9月，ST貴人稱將逐步退出運動鞋服業務，以糧食業務作為未來主要經營發展方向。然而糧食業務的發展并不如意。2022年公司實現營收21.08億元，其中糧食貿易10.66億元，占比50.54%。同年，因公司糧食業務可能存在“空轉”情形，年報被審計機構出具保留意見。
審計機構指出，2022年ST貴人從事玉米貿易業務確認收入6.69億元，但該部分業務面對的上游供應商以及下游客戶均為貿易商，審計單位進行了分析、檢查、走訪，未能追蹤獲取玉米貿易倉儲及最終實物流轉證據，且該業務毛利率達16.29%，未取得毛利率較高合理性。
2023年ST貴人情況并未好轉，且虧損金額在擴大。ST貴人發布的業績預告顯示，其2023年實現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4.85億元。
此外，ST貴人及實控人還被中國證監會立案。2月22日公司披露，公司及實控人、董事長李志華分別收到中國證監會下發的《立案告知書》。因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違規，中國證監會決定對公司、李志華立案。
目前ST貴人已確定退市。上交所指出，公司應根據《股票上市規則》相關規定，盡快聘請主辦券商，做好公司股票進入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的具體安排和信息披露工作，確保公司股票在摘牌之日起45個交易日內可以掛牌轉讓，保護投資者股份轉讓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