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讀懂新金融 秦楠

日前，飛書CEO謝欣發布了一封全員信，宣布公司將進行團隊精簡，并為受影響的員工提供補償方案和轉崗機會，“這一次調整，不僅是團隊規模的調整，更重要的是要重新回到初創公司的 day 1 狀態——方向更聚焦、組織更高效，團隊也要更有戰斗力?！?/p>

無論官方給出的原因是什么，飛書都借著裁員完成了一次樸實無華的降本增效，這讓其向著盈利邁進了一大步。

但以張一鳴和大字節的格局，降本增效絕不是盈利的正確打開方式，或許AI才是。

01 高起點下的波折

飛書不必，也不可能“重新回到初創公司的 day 1 狀態”。

一方面，飛書的發展速度并不慢，即使相對于初創公司而言。

2022年飛書的營收達到了1億美元，同比增長2.7倍，2023年，飛書的軟件訂閱收入再次翻倍增長，達到了2億美元。

在中國SaaS服務市場中，年度訂閱收入達 2 億美元的公司少之又少，而飛書上線還不到 5 年，取得這一成績實屬難得。

另一方面，你見過“day 1”能達到數千人團隊的初創團隊嗎？無論飛書還是其他大廠，以初創的心態經營成熟的團隊、產品只是高層的一場幻夢。

飛書裁員，根本原因或許還是虧損帶來的壓力。

釘釘的人員規模在1500人左右，而企業微信、騰訊文檔與騰訊會議合計人員規模約2000人，而飛書人員高峰期達到6000 多人，2024年前后也有5000人。但即使以 5000 人計算，2 億美元的收入，人均創收也只有不到30萬元人民幣，低于字節跳動平均40萬的工資成本，飛書的成本可不僅僅是員工工資。

飛書與抖音都立項于 2016 年。在習慣了靠 “大力出奇跡” 加速增長，快速獲得正反饋的字節跳動體系內，飛書已享受了難得的耐心。

從教育到元宇宙再到游戲的全面撤退，例如2023年年底，從2018年就開始布局的游戲業務宣布業務大調整，除了數據不錯的《星球重啟》和《晶核》等數據不錯的項目將保持運營，其他將全面剝離。

字節的歷史布局不論進攻還是撤退都表現出了“快”的特點，飛書會打破這個規律嗎？

張一鳴曾經的想法是：“飛書不能僅是一款內部產品，而應一開始就以對外商業化為目標，因為單純的內部產品吸引不到最好的人才，只有去市場上競爭，才能吸引更好的人，讓產品更好用；而且字節管理層相信，真正好的內部產品，也能在市場上活下來。”

從 2016 年到 2020 年，飛書商業化很順利。先是滿足了字節跳動的需求。2017 年底，字節內部用飛書取代了釘釘來辦公；2018 年到 2020 年，飛書陸續拿下華潤、小米等大客戶，而當時釘釘和企業微信還在中小企業中徘徊。

在另一個戰場，飛書正要拉起一場“抖音式”的革命，但突如其來的疫情打亂了飛書原有的劇本。

因為疫情，釘釘2020年的 2 月的月活量瞬間從 7000 萬爆漲至 2 億，而2 月才上線的騰訊會議在 5 個月后的日活就破了千萬，實現了爆發式發展；字節跳動為了抓住時間窗口，決定免費對中小客戶開放。

免費開放的副作用是：降低原目標付費客戶的付費意愿，尤其對于小企業或者團隊來說，免費版就能滿足多數需求。

如何讓這些用戶付費？

正如謝欣公開信中所說：“面向未來，我們要持續提升產品競爭力，尤其要提升AI的能力，我們不僅要繼續服務好已有客戶和拓展新的行業、領域的客戶，還要通過創新來幫助用戶提升工作的效率和創造力”。

戰略是明牌，戰役怎么打很關鍵。

02 未來重點在AI

20年來，我國的SaaS行業幾經起伏，卻始終沒有解決付費率的問題。

根據《2021中國SaaS調查報告》顯示，2021年我國辦公軟件付費率不足15%，而歐美市場辦公軟件付費率已經超過70%。這和我國長期以來沒有形成軟件付費習慣有關。

但現在隨著AI的發展，事情已經開始發生變化，根據微軟發布的2023年報顯示，其旗下的Office 365 營業收入增長了17%。

WPS給出了一樣的答案：金山辦公的WPS AI上線后，用戶平均付費單價從2021年的58元增長到2023年的72元，給金山辦公打開了增長的天花板。

雖然賽道不完全重合，但以AI擴收，也是飛書的一個機會，同樣的，AI也是新的戰場。

現在市場的同類型產品中，釘釘已于2023年4月接入了阿里的通義千問大模型，開啟全面智能化戰略。2024年初，釘釘正式發布AI助理。

釘釘軟件付費企業數達10萬家，釘釘憑借AI助理，可以在專業版年費9800元基礎上，增加10000元即可獲得20萬次大模型調用額度，同時在專屬釘釘年費基礎上，增加20000元可以獲得45萬次大模型調用額度。

釘釘目前付費的日活用戶已經超過2300萬，再加上當前上升的客單價，二者構成了AI助力釘釘成長的依仗。

相比而言，飛書的AI戰略進度卻有待提高，2023年11月，飛書正式推出“飛書智能伙伴”等系列AI產品，但是目前卻仍然使用百川智能、智譜AI、MiniMax等國內其他公司大模型。

為了追上當下AI市場進度，字節跳動加大了在AI領域的投入力度。字節跳動專門成立了負責AI戰略的Flow部門，下設四大業務線，包括AI教育、國際化、社區和豆包。

而此次飛書組織精簡的過程中，也伴隨著將部分飛書的研究人員調往Flow。例如2024年開年飛書產品副總裁齊俊元已轉崗至Flow，負責AI應用層業務。

從當下飛書的裁員操作來看，其或許不僅僅是一次人員瘦身，更是一個戰略重心的轉移。

在當前國內SaaS辦公市場來說，勝負的關鍵點已經轉化為誰能利用AI更好對接辦公軟件。

這個深蹲，需要大字節層面的耐性作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