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投資界PEdaily

交棒一幕上演。

本周，歡聚集團公布一份領導層繼任計劃——現任公司董事兼首席運營官（COO）李婷將接替李學凌擔任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CEO），任命立即生效。

說起李學凌，這應該是中國南派互聯網的代表人物之一。過往20多年間，他在《中國青年報》做過記者，在搜狐、網易做過編輯，最終帶隊在廣州創立了為人熟知的YY，締造中國互聯網一個罕見的新物種。直至近幾年，他和歡聚集團的重心放在了海外。

不知，李學凌下一程去往何方？

李學凌告別，80后女CEO正式執掌

“董事會和我都認為，現在是領導層過渡的最佳時機。”李學凌在公告中表示。

他不吝對新任CEO李婷的贊賞——

“李婷女士的杰出貢獻和戰略眼光使她成為我們下一個增長階段的理想領導者。作為首席運營官，她成功地帶領我們的業務克服了各種挑戰。她對我們過去和未來方向的深刻理解，加上她最近的董事會經驗，確保了平穩過渡。”

李婷是誰？

公開資料顯示，李婷2006年畢業于華南理工大學，此后進入騰訊擔任產品經理。2011 年，李婷加入歡聚時代，自2016 年起擔任首席運營官，并于2023 年 11 月加入董事會。

作為歡聚集團的COO，李婷多次出現在公共視野。一個細節是，此前不少采訪上，李婷常常和李學凌同時出現并接受采訪；歡聚集團的財報和公開活動里，李婷同樣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

而在加入歡聚的13年時間里，李婷主導了YY整體平臺產品的生態搭建工作，歡聚集團不斷打破營收記錄，這位80后女將功不可沒。

此外，李婷先后帶領YY增值會員和YY交友項目發展。2016年，業界廣泛流傳繼“百團大戰”之后掀起了“千播大戰”，李婷就身處其中。一年后，YY殺出重圍，成為僅剩20多家頭部直播平臺中的一家。

此后，歡聚集團逐漸將重心轉移到出海領域。YY是最早提出出海戰略的直播平臺之一，其中，李婷領導實施YY“出海”方略，并進一步推動歡聚集團發展為面向全球的社交媒體平臺。如今，虎牙和 YY 出售給騰訊和百度后，海外業務BIGO已經成為歡聚集團的支柱。

對于此次接任，李婷也著重提及了出海：“我們一直致力于通過本地化和不斷擴大我們的全球影響力來實現全球化。”

隨著李學凌卸任，一代互聯網人的傳奇歷程暫告一段落。

一代南派掌門人創業史

李學凌決定創業那年，互聯網江湖處處都是新故事。

那是風起云涌的2005年——淘寶網在與eBay的戰爭中首次告捷，李彥宏拒絕谷歌的收購，帶領百度沖進納斯達克；張小龍來到騰訊，劉強東決定關掉線下門店，帶京東轉型做電商；土豆網、58同城、校內網（人人網）相繼誕生……

這一年，網易的內容總監李學凌出走，帶著幾個舊部在廣州天河區君臨花園租了一處民宅，做出了狗狗網和多玩網，后者就是日后家喻戶曉的YY。

這是李學凌首次出現在互聯網創業大軍里。

1997年從人大畢業，24歲的李學凌進入《中國青年報》做了一名記者，期間李學凌和攝影記者柴繼軍一起搗騰出Photo.com圖片，也就是視覺中國的前身。此后離開報社，李學凌先在搜狐創辦了“狐鬧鬧”欄目，又進入網易做了幾年內容總監。

2005年決定創業時，雷軍投了李學凌第一筆錢，半年后，李學凌將狗狗網賣給迅雷，開始全力做游戲網站“多玩網”。直到2008年，游戲語音平臺YY誕生。

“它的誕生非常自然。”一次采訪中，李學凌講起了YY的故事。那時候，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在打游戲，但下班回家后實時交流多有不便，李學凌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能夠創造很大的需求。”YY就這樣出現。

有了產品，如何賺錢？記者出身的李學凌不想賣廣告，他想改變媒體的業務模式，此時YY用戶帶來一個靈感。因為在平臺上唱歌的人頗多，團隊在用戶建議下搞起YY歌手排行榜，通過每月一次的用戶投票來排名。不久后，就發現有人在淘寶上出售自己的投票權，每票2.5元。

于是團隊決定自己銷售投票權，每票1元。那一年，這個小小的創意給YY帶來了400萬元的營收。隨后，“投票”逐漸演變成鮮花、跑車、火箭……這是直播打賞的最早形態，一直沿用至今。

此后，YY更名為歡聚時代（后來的歡聚集團），并在2012年赴美國納斯達克IPO。同年YY游戲直播上線，后來更名為“虎牙直播”；兩年后，專攻海外市場的BIGO創立。

兜兜轉轉，昔日的輝煌逐漸遠去，歡聚在 2020 年 4 月將虎牙直播賣給騰訊，又在 11 月把YY直播賣給百度。此后，李學凌親自下場管理BIGO并全力開拓海外市場。

如今距李學凌下場創業已然過去近20年，互聯網行業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下一程，大出海時代？

完成交棒，李學凌又將去往何方？

卸任前，出海應該是李學凌最關注的方向。他算是中國一眾互聯網創始人中，最先高調布局出海的人之一。2019年1月的YY年度盛典上，李學凌表示，當年的戰略核心會專注在兩件事情：第一是人工智能，第二便是全球化。

這一年3月，歡聚集團完成對海外視頻社交平臺 BIGO的全資收購，這一平臺由李學凌在2014年創立，經歷5年獨立發展。創始之初，“BIGO”就被賦予更深層的含義——Before I Get Old，李學凌解釋稱，“希望在自己變老之前，能夠做一個新的、有趣的、有價值的國際化產品。”

收購落成后，李學凌還給公司員工發了封內部信，提出要使YY成為世界領先的視頻社交媒體平臺公司。曾有報道稱，李學凌此前幾乎從不參加YY活動、連員工信都不發，但卻非常關心BIGO的活動，也經常出現在BIGO新加坡的辦公室。

隨著YY、虎牙相繼出售，海外業務已經成為了歡聚集團的核心業務，一度被業內人士視作唯一可以與TikTok一較高下的平臺。而李學凌也自此和出海深深綁定在了一起。

“歡聚時代已經高度全球化，在全球范圍內培養了一個充滿活力且引人入勝的用戶社區。憑借強大的本地化運營和持續創新，我們準備進一步實現收入來源多元化并抓住新的增長機會。我將繼續擔任董事會成員，在支持團隊的同時探索新的長期前景。”公告中這一段令人印象深刻。

其實這樣的一幕我們并不陌生。

回想2023年，米哈游創始人蔡浩宇卸任法人和董事長職位。彼時米哈游回復投資界稱：為了適應公司未來發展需要，米哈游創始人蔡浩宇將投入更多的精力在前沿科技的研究與應用、新項目研發，以及串聯國內與海外研發資源上 。

此后，蔡浩宇更多地出現在海外視野里，正如最新一次也是在海外發言。在此之前，憑借一部《原神》，米哈游早已在國內游戲界站穩腳跟，也成為近年來出海最成功的游戲企業之一。

時至今日，走向全球已經成為中國新一代創始人的標配。他們成長于一個全球文化共融的時代，也正在見證著一家家中國企業走向海外。

回想2023年，被稱為中國企業出海的轉折點：

中國電商“出海四小龍”逆勢擴張，重塑海外電商格局；電動汽車、鋰電池、太陽能電池成為出口“新三樣”；餐飲、零售、電子、智能硬件等消費品牌，也來到海外尋找增長點……“殺到海外，大干一場”，成為眾多中國企業的口號。

“2024年，出海是一個決定性機會。”記得紀源資本管理合伙人符績勛在清科年會上提到，他在2023年出海多次，發現海外供應鏈基本都有和中國的銜接需求，這將帶來許多結構性機會。

一位投資人告訴投資界，多年前風投機構還會把出海當作一個專門的賽道，而現在看項目時，“出海”已經不被單獨分開了，因為這一定程度上已是企業的目標，“現在和創業者聊天，首先就要看他有沒有全球化的野心，這點至關重要。”

大家篤定，中國創業者也將有征服全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