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上_ShanShang 薛星星
編輯｜蔣澆
哪吒汽車 CEO 張勇最終還是離開了。12 月 6 日晚，哪吒汽車對外宣布張勇不再擔任 CEO，轉任公司顧問，哪吒汽車創始人、董事長方運舟兼任 CEO 一職。
過去兩個月，哪吒汽車深陷資金鏈斷裂的傳聞之中，社交媒體上屢屢曝出哪吒大規模裁員降薪、停工減產的消息。一位哪吒汽車被裁員工向《山上》表示，從今年 9 月開始裁員就在斷斷續續進行，直至 10 月開始大規模裁員。
張勇自 10 月 14 日起就暫停了社交媒體的更新。他是過去一年最活躍的車企 CEO 之一，自今年 3 月更新短視頻以來已經拍攝了至少 177 條視頻。過去半個月，社交平臺上屢屢傳出張勇離職的消息，但均遭到哪吒汽車否認。
前幾日，有媒體報道稱張勇已從哪吒離職，加入河南德力新能源汽車有限公司旗下的物流商用車品牌“大力牛魔王”，但仍然遭到哪吒否認。
此次哪吒宣布張勇不再擔任 CEO 似乎十分倉促，公司官網上的管理層介紹中，張勇的名字尚未換下，他仍然是公司聯合創始人及 CEO，和方運舟并列。張勇在各個社交平臺上的簡介，也仍然是哪吒汽車 CEO。
哪吒汽車官網截圖
在公眾心目中，張勇和哪吒牢牢綁定，他是哪吒汽車對外發聲的第一出口。但他并非在公司成立初期就加入其中，哪吒母公司合眾新能源成立 4 年之后，張勇才在方運舟的邀請下加入。品牌名稱“哪吒”也是張勇定下的。更早之前，張勇在北汽新能源擔任副總經理，擁有十多年的車企工作經驗。
加入哪吒汽車之后，張勇一度將傳統車企流行的低端廉價打法復制到哪吒身上，哪吒的前幾款車型都在 10 萬元以下，一度在 2022 年奪得國內新勢力銷量第一。但在 2023 年哪吒開始沖擊高端之后，銷量腰斬，2023 年全年只賣出了不到 13 萬輛車，是當年造車新勢力中唯一一家銷量下滑的車企。
一些市場分析將零跑與哪吒進行對比，指出哪吒后期在車型規劃上的戰略失誤。兩家品牌同樣都是以微型純電動車起家，但后期零跑復刻理想打法，打出 15 萬元的半價理想，大獲成功。
哪吒則先后推出一款小眾雙門轎跑車型哪吒 GT 以及最高售價達 33 萬元的哪吒 S，銷量不斷下滑。直至今年 3 月，哪吒推出增程 SUV 哪吒 L 車型后，銷量才有所回升，上市 35 天訂單量破 3 萬。但在哪吒傳出資金問題后，終端銷量再度遇冷。
方運舟在張勇加入后就退居幕后，很少對外發聲。他在全員信中強調，哪吒汽車當前遇到的困難，他負有第一責任，“向大家深表歉意。”
方運舟對內提出了六大改革措施，除了一些尊重人才、優化組織架構、變革組織機制、重塑企業文化的口號式號召之外，唯一實質性的內容只有聚焦海外、推行員工持股計劃兩項。
員工持股計劃可以看作是公司資金受困的表現之一。方運舟稱，他們“讓每位員工共享哪吒汽車發展和奮斗的成果”。此前媒體報道稱，哪吒汽車在全員股權激勵計劃中，將拿出 5% 的股份作為股權激勵分配給全體員工。
但多數員工已經先行離開。一位今年 10 月被裁的哪吒汽車員工向《山上》表示，在職員工的工資已經連續兩個月只發一半。他被裁后，至今仍未收到補償。
海外市場是哪吒汽車過去兩年著重強調的業務動作。方運舟稱，他們在市場戰略上，業務要聚焦海外，專注在更符合市場期待、毛利率為正的產品，國內適度競爭，放眼海外，努力打造全球熱賣車型。
哪吒汽車發展時間線/圖源哪吒官網
過去兩個月，哪吒已經不再披露月度銷量，但每月仍不斷強調他們的海外動作，比如哪吒 X 是 10 月份泰國純電 SUV 上牌量第一、印尼北雅加達門店開業等。
但東南亞市場競爭尤為激烈。泰國市場，哪吒汽車在中低端車型上直面比亞迪的沖擊。泰國市場是比亞迪目前最大的海外市場之一，去年市占率超過 40%。今年 7 月，比亞迪還將第 800 萬輛新能源汽車下線儀式定在比亞迪泰國工廠。王傳福當時表示，如今泰國每賣出三臺純電動車，就有一臺是比亞迪。
除了泰國市場，過去一年哪吒還著重開拓南美市場。上個月，他們在巴西舉辦了第一次經銷商大會，計劃到明年一季度在巴西開設超過 10 家門店。目前，他們已經在巴西市場預售哪吒 AYA 及哪吒 X 車型。
但哪吒汽車的資金問題仍未解決。在方運舟發出全員信的當天，北京福石控股發展有限公司發布公告稱，公司二級全資子公司迪思公關已對哪吒汽車母公司合眾新能源提起訴訟，要求其支付拖欠的約 5355 萬合同款項。更早之前，埃夫特、東風科技等公司均發出公告，稱合眾新能源拖欠貨款，金額合計超 6000 萬元。
哪吒汽車招股書顯示，2021 年至 2023 年哪吒汽車累計虧損超 180 億元。截至 2023 年底，哪吒汽車賬面現金余額僅剩 28.36 億元，負債總額達 184.35 億元。上市之前，哪吒汽車向桐鄉及南寧地方國資突擊發行了兩筆可換股債券，合計約 10.6 億元人民幣。
方運舟在全員信中表示，立足國內進行全球化擴張，就是哪吒汽車二次創業的答案。他稱，哪吒汽車將在全力以赴實現 IPO 的同時，未來 2-3 年實現銷量國內國外各占一半，2025 年整體毛利率轉正、2026 年公司整體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