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唐辰同學
可靈AI再次成為快手的“門面”。
5月27日，快手發布2025年第一季度業績。財報顯示，一季度，快手營收為326.1億元，同比增長10.9%；期內利潤39.79億元，同比減少3.4%；經調整凈利潤達45.8億元，同比小幅下滑2.6%，但利潤率提升至14.0%。
有喜有憂，程一笑穩住了局面
分業務板塊看，快手線上營銷服務、直播和其他服務（含電商），也就是“三駕馬車”分別同比增長8%、14.4%、15.2%。
雖然都是增長，線上營銷服務跑慢了，沒有能維持住過去幾個季度的雙位數增長。2024年第一季度到第四季度，快手線上營銷服務收入同比增速分別為27.4%、22.1%、20.0%和13.3%，2024全年該業務收入同比增長20.1%。
這或是快手營收連續四個季度增速徘徊在10%左右的最大誘因。兩個月前，快手發布2024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業績財報，重點提到兩組數據：營收構成方面，線上營銷服務和其他服務收入年同比增長率均超過20%。
對此，程一笑在隨后的電話會上解釋，鑒于內容消費、電商、本地生活等重點行業的增長潛力正在逐步釋放，對二季度快手線上營銷服務收入同比增速回到雙位數保持信心。
這可以理解為，一季度線上營銷服務增長乏力，是受淡季影響。其中，內容消費“潛力釋放”的驅動力來自快手自身的調整。今年年初，快手將短劇、游戲和小說等內容型商品變現業務進行整合，成立了內容消費業務中心。程一笑透露，今年第一季度，快手小游戲消耗同比增長超過30%。
他表示，“以短劇、小說和小游戲為內容形式的廣告素材不僅能夠提供廣告變現價值，也能夠讓內容和用戶產生良好互動，進一步實現‘廣告即內容，創作即經營’。”
好在，線上營銷服務的頹勢被直播業務和其他服務（電商）止住。比如，直播業務在連續四個季度收入下降，2024年全年營收亦同比下滑5.1%的情況下，一季度同比增速回溫至14.4%，收入占比也顯著提升。
這得益于最近一年間，快手對直播生態的修復和調整。比如快手一季度正重點扶持大舞臺、多人互動與格斗游戲等高參與度品類，并與游戲廠商深度綁定，推動直播內容從早期粗放、高刺激的情緒驅動，轉向興趣沉淀，試圖打造更穩固的日常觀看場景。
此外，電商業務成為其他服務收入增長的核心動力。財報數據顯示，一季度，快手電商GMV（商品成交總額）同比增長15.4%，達3323億元。目前，泛貨架對快手電商總GMV的貢獻比例約30%。
這個數據與抖音電商還有差距，2024年抖音電商GMV占比構成中，貨架場景貢獻超過40%，商家自播占比略超30%，達人直播占比約30%。
快手一季度財報還釋放出一個積極的增長信號：海外業務整體層面首次實現季度經營利潤轉正。
可靈AI能當家么？
從快手最近幾個季度的財報表現看，程一笑單核帶隊一年半來，快手的基本面開始穩固，但業務經營的季節性波動也更強。隨著行業競爭的加劇，快手或將面臨業績報告大起大落的局面，這并不是“短視頻第一股”的成熟表現。
程一笑和快手都面臨新的課題：打造新的增長模型，尋找新的增長動能。他的著力點是AI，寄希望AI當家。且區別于字節、阿里、騰訊等全棧能力，聚焦在視頻垂直領域。其門面就是可靈AI。
目前，快手圍繞可靈搭建起AI戰略路線：
一是視頻生成大模型可靈。在去年6月推出后不久，可靈AI就走向了商業化落地。根據財報，今年一季度，可靈AI營業收入超1.5億元。目前，可靈AI已廣泛應用于廣告營銷、短劇、智能終端等多個行業。
二是AI能力與其核心業務的深度融合，尤其體現在電商與廣告兩大支柱業務上。快手試圖通過縫合各業務間的裂痕，搶跑行業實現AI能力在既有業務上的深度應用，在C端提升用戶（包括創作者）體驗，在B端幫助商家提效，快手業績也從中受益。
這在快手的財報中被概括為，該公司持續推進人工智能技術賦能于業務，通過智能化升級鞏固內容和商業生態，提升用戶和內容創作者的平臺使用體驗。
即，“可靈AI已經廣泛應用于廣告營銷、短劇和智能終端等多個行業，這也使得我們對于可靈AI成為新AI時代視頻創作的基礎設施的愿景更有信心。”
快手希望可靈AI成為“AI新時代視頻創作基礎設施”。如果目標達成，這可能是快手“履歷”里，另一個從“GIF快手”向快手轉身，從工具到短視頻內容社區躍升的關鍵時刻。
快手認為，從中長期來看，AI有望成為公司的第二增長曲線之一。
為此，快手不僅將可靈AI在內部“提級”，單獨成立可靈AI事業部，下設產品部、運營部和技術部，負責可靈、可圖等系列大模型業務，其負責人直接向程一笑匯報。
而且，快手還愿意為AI花更多的錢，重金投入。比如過去一年，快手將更多的算力資源，投入在了視頻大模型的研發上。今年一季度，快手加大了研發支出，其研發開支按年上升16%至32.98億元，研發投入占比也從去年同期的 9.7% 提升到今年的 10.1%。
這意味著，可靈AI在快手的業務板塊里，已經不再是單列的創新業務，而是成熟的商業化引擎，要全面帶動內容供給、廣告投放和分發等功能的全面升級，以更高效的實現商業化。
但快手面臨的現實還是，AI在財報里的分量和濃度被不斷提升，但其核心支撐還是傳統的“三駕馬車”，還是“電商+廣告”模式作為核心驅動。
這反應的本質還是，快手AI或者說可靈AI離真正大規模兌現商業收入，“掙錢養家”，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即便程一笑不斷向市場宣貫，強調快手是一家科技公司，但它的底色還是一家傳統的短視頻平臺。
這放在快手業務模型下，其獨特的“老鐵經濟”——基于強社區和私域流量經營，建立的“電商+廣告”的商業模式——也呈現新的特質。
一方面，快手老鐵（用戶）不夠用了，增長空間已經摸到天花板。財報顯示，今年一季度，快手App平均活躍用戶為4.08億，月活躍用戶為7.12億，兩個數據同比增長均在個位數，分別為3.6%，2.1%。而月活繼續延續過去一年的放緩趨勢，環比更出現2400萬的凈流失。這或許受投放影響，但更能說明，快手的用戶規模增長已經基本達到極限。
另外一方面，快手從存量老鐵身上賺錢的效率仍在提升，也可以視為快手用戶粘性強，付費意愿高。今年一季度，在用戶規模僅小幅增長的背景下，快手單用戶線上營銷收入增速高于用戶增速，同比增長4.2%，達到44.1元。這種天賦型內容社區的用戶商業價值，或許會讓小紅書羨慕。
但硬核老鐵的“充電”，并不能緩解快手AI投入與營收不能成正比的尷尬。快手CFO金秉在財報電話會議中表示，可靈AI已經在推理層面實現了邊際利潤打正，從全年來看，AI戰略包括可靈，對于集團的整體利潤率的影響會在1%到2%。
某種程度上，可靈AI只用不到一年時間就跑到第一梯隊，關鍵還是更早的押注技術、探索商業模式。
但當前行業格局未定，大模型迭代能力日益快速，包括快手在內的AI玩家都不敢保證，會一直處于領先地位。比如谷歌5月20日發布的AI視頻模型Veo 3，將AI視頻生成率先帶出了“默片時代”。
快手在積極向AI領域轉型，成為一家真正的科技公司。但它面臨的競爭壓力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
盡管如此，程一笑依舊對于 AI 的作用寄予厚望，他在財報中表示：“未來，我們有信心通過 AI 潛力的持續釋放，助力快手進一步提質增效，特別是為我們的線上營銷和電商業務增長帶來新增量。”
至于這個未來還有多久，可能只有程一笑知道。其主業，還是傳統的“三駕馬車”，掙的錢，還要給AI花。
參考資料：
定焦One，《快手電商AI上場，打的就是效率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