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楊舒鴻吉

2022年全國兩會期間，在滬全國政協委員、德勤中國副首席執行官蔣穎帶來了一份關于加快研究碳排放稅收政策、完善雙碳政策法規體系的提案。

實現“雙碳”目標，是黨中央作出的重大戰略決策，是應對氣候變化，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莊嚴承諾。2021年10月，黨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做好碳達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見》，就實現“雙碳”目標作出全面部署，健全完善碳稅政策法規體系，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2021 年7月，發電行業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正式上線交易。這意味著，中國碳交易正式實現從十年試點到全國統一開市的跨越，成為中國碳市場發展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

但在蔣穎看來，我國的碳排放定價政策中仍缺一環：“碳稅政策相關法規尚未出臺。 ”

碳稅作為政策工具，不同國家因處于不同的經濟社會發展階段，對于是否設立和征收碳稅存在分歧。

據世行統計，全球已有超過 30 個國家和地區實施碳稅，主要集中在歐洲和一些發達國家。2021 年 7月，歐盟又正式提出《碳邊境調節機制》法案，也就是跨境碳稅。

蔣穎認為，這一變化演進說明碳稅很大可能會直接嵌入到國際貿易體系，對中國出口導向的產業會形成新的貿易和技術壁壘。因此，我國要順應世界碳稅政策潮流，加快碳稅立法，積累實踐經驗，推動碳稅政策的國際談判，爭取碳稅國際規則制定的話語權。

短期內碳稅無疑會影響相關產品的價格，抑制消費需求，從而抑制經濟增長。“盡管與發達國家相比，中國的碳排放仍屬于生存和發展排放，但我國已經進入經濟發展降速提質的新常態，生態優先、綠色低碳高質量發展是必由之路。”蔣穎指出。

此外，她認為，我國的制度和體制優勢，可以保證碳稅收入用于創新氣候解決方案，用于擴大環保產品的投資規模，拉動經濟增長，整體上可以沖抵碳稅設立初期對經濟發展的負面影響。

蔣穎建議，結合我國目前的稅制情況來看，可將碳稅作為環境保護稅的一個稅目是現階段可以考慮的稅制設計方向。

“碳稅政策屬于環保政策，因此將碳稅作為環境保護稅的一個稅目具有合理性。而且從碳稅立法效率看，我國已有完整的環境保護稅法體系，將碳稅納入環境保護稅，難度低于為碳稅單獨立法。”她提出，區別不同情況確定碳稅納稅主體，誰排放、誰使用、誰繳稅是確定納稅主體的原則。從時間安排上可以先啟動對企業征稅，再逐漸將征收對象擴展至個人層面。

從征稅范圍上，她建議先對碳排放密度高的產品征稅，再逐漸過渡到其他相關產品。結合現行的能源消費稅政策，可以嘗試選擇汽油等碳排放密度高的石化燃料產品，由消費者繳納碳稅。

稅率方面，蔣穎建議碳稅取決于碳排放控制目標和碳排放的市場價格，因此，碳稅的定價應盡可能與碳排放交易市場的價格保持相對統一。

蔣穎表示，研究制定碳中和專項法律是落實黨中央“碳達峰、碳中和”全面部署重要工作。 盡管中國的碳排放仍屬于生存排放和發展排放，但是我國已經進入經濟發展降速提質的新常態，生態優先、綠色低碳高質量發展已經深入人心，征收碳稅時機逐漸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