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野馬財經 高遠山
編輯丨武麗娟
數次折戟IPO之后,星空華文在資本市場卷土重來。
5月13日,星空華文控股有限公司(下稱“星空華文”)再度向港交所遞表,中金公司和中信建投國際為聯席保薦人。這是繼其于2021年11月12日遞表失效之后的再一次遞交。
星空華文聽上去似乎有點陌生,實際上它是《中國好聲音》、《這!就是街舞》、《蒙面唱將猜猜猜》等綜藝節目的IP創造運營商。不過,擁有著眾多知名IP的星空華文上市之路卻并不順利。
星空華文前身是燦星文化。2021年8月,燦星文化與中國香港的星空華文傳媒電影完成重組,改名為星空華文。
自2015年起,燦星文化便開始為上市做準備,兩度折戟A股,主要因其身上股權結構復雜、曾有中國公民替美國新聞集團代持股份,以及版權糾紛纏身等問題。
如今影視文娛行業整體遇冷,自身業績承壓,由盈轉虧。此種境遇下,星空華文能沖擊港股成功嗎?
凈利連年下降,去年巨虧3.52億元
做綜藝的公司很多,做出好產品的卻很少。
星空華文成立于2012年,從事文娛相關IP行業,主營綜藝制作。其業務還包括音樂IP、電影IP的運行,藝人經紀、演唱會制作、藝術教育及培訓等。
據咨詢機構“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按2020年收入計,星空華文是中國最大綜藝節目IP創造商及運營商。
其王牌作品有《中國好聲音》,于2012年推出即一炮而紅,至今已有十年。第一季首播收視率即達1.5%,第二期飆升至2.8%。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播出十季后,《中國好聲音》創下中國季播持續時間最長的綜藝節目的記錄。
圖源:《招股書》
《中國好聲音》的高收視率也給運營商帶來了豐厚的利潤。曾任浙江衛視副總監的杜昉對《瞭望東方周刊》透露,“第二季《中國好聲音》決賽,每15秒廣告費被拍出了380萬元的天價。” 而在最初,《中國好聲音》節目廣告費每15秒也僅15萬元。
直至今日,《中國好聲音》仍然是星空華文最大的“現金奶牛”。
《招股書》顯示,2019年至2021年,星空華文收入排名第一的項目分別是《中國好聲音2019》《中國好聲音2020》《中國好聲音2021》。期間,“中國好聲音”這個IP分別為星空華文貢獻收入4.9億元、3.25億元、2.51億元。
不過,時代正在變化,“好聲音”的紅利又能讓星空華文吃多久?可以看到的是,過去三年星空華文業績表現不盡人意。
2019年至2021年,星空華文分別實現營業收入為18.07億元、15.6億元、11.27億元;凈利潤分別為3.8億元、-2780萬元、-3.52億元。
2017年的燦星文化凈利潤曾達4.55億元,重組后的星空華文增加了電影IP、音樂IP的運營及授權業務,反而在2021年巨虧3.52億元。
對此,星空華文解釋稱,主要由于制作的超大型綜藝節目數量由2020年的8個減少至2021年的7個,以及《中國好聲音》產生的收入下降,和企業客戶廣告預算下降等原因。
艾媒咨詢分析師張毅介紹,《中國好聲音》是一檔好的節目,但任何產品都有它的生命周期,這個是不可逆的。那對于它的運營方來講,如何去打造產品的迭代,去想方設法延遲它產品的生命周期,才是重要的。
“一方面,《中國好聲音》這檔節目持續時間比較長,它的產品創新和用戶的喜新厭舊,對運營商來講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另一方面,疫情本身對于廣告的贊助影響也是比較大的,造成更多的不確定因素。對于品牌方來講,他們不能通過這個節目來獲得更大的回報。”張毅進一步指出。
爆款綜藝非原創,多版權糾紛
2016年至2018年,是國產綜藝的井噴期,也是資本最洶涌的時期之一。
資本對爆款綜藝的追捧可謂不遺余力。但星空華文的爆款綜藝還面臨著不少歷史遺留問題。比如在版權上,《中國好聲音》的原創方為荷蘭Talpa公司的《The Voice》,最初浙江衛視和燦星文化,以200萬元的版權費拿到了《The Voice》在中國的三年版權。
三年播出四季后,荷蘭Talpa公司并未與燦星文化續約,而是轉手和出價更高的唐德影視簽訂協議,以6000萬美元(約4億元人民幣)成交,唐德影視為國內《The Voice》版權的唯一和獨家所有人。
Talpa公司隨后向燦星文化發出禁制令,禁止后者制作及播放《中國好聲音》第五季節目。《中國好聲音》搖身一變,更名為《中國新歌聲》繼續播出。隨后雙方開啟了兩年之久的版權戰。
直到2018年,唐德影視、燦星文化與浙江衛視才就版權問題和解。但《中國好聲音》元氣大傷,加上觀眾審美疲勞,偶像選秀代替草根選秀成為新的熱點綜藝。
除此之外,2016年到2018年,也是韓流來襲的井噴期。
星空華文沒放過這個機會,與韓國MBC合作制作《蒙面歌王》。2016年,雙方簽訂協議,共同制作《蒙面歌王》第二季至第四季,每季版權費280萬美元(約1780萬人民幣)。
但2017年、2018年,星空華文并未獲得相關書面批準,于是在無MBC參與的情況下開發制作了《蒙面唱將猜猜猜2016》《蒙面唱將猜猜猜2017》和《蒙面唱將猜猜猜2018》。2020年7月,MBC以違約為由向法院對星空華文提起訴訟,索賠總額約人民幣1.1億元。
星空華文在《招股書》中表示,根據雙方簽訂的補充協議,若未能自主獲得政府機構取得書面批準,準許雙方于原協議項下的義務將不適用于《蒙面歌王》第三季或第四季。因此星空華文并未向MBC支付相應版權。
圖源:《招股書》
值得一提的是,雙方合作的不僅有《蒙面歌王》,還有2016年雙方計劃共同開發綜藝節目《戶外真人秀》。為此星空華文向MBC支付了制作咨詢服務費260萬美元(約1660萬人民幣),但星空華文聲稱,MBC并無提供任何制作咨詢服務,因此要求其退換260萬美元以及違約金52萬美元(約330萬元人民幣)。
對此MBC表示,其參與了綜藝節目《我們的挑戰》的制作,并提起反訴,索賠金額合共約為4750萬元,主要涉及制作費、違約罰金及逾期付款的應計利息。
2021年9月,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裁定,MBC部分參與綜藝節目《我們的挑戰》的開發,并責令星空華文向MBC支付制作咨詢服務費人民幣1000萬元及逾期付款的應計利息。對此結果,星空華文和MBC均提起上訴。
一邊是凈利的下滑,一邊是頻發的版權糾紛。2018年和2020年,燦星文化兩次試圖A股上市,都以失敗告終。事實上,當時的燦星文化“股權結構復雜”“實際控制人的確定缺乏實際依據”等問題,也對其上市之行形成阻礙。
2015年之前,燦星文化本計劃在港股上市,建立了紅籌架構,2015年下半年,又決定在A股上市因此拆除VIE結構,股權結構幾經變化,部分機構投資又退出,管理層再收購、還涉及投資款、債務等問題,各相關利益方在其中盤根錯節,難辨真假,燦星文化在《招股書》中,足足用了15頁內容介紹其紅籌架構建立與解除的過程。
股權結構不穩定的情況下,上市委關于實際控制人的認定多次問詢。《招股書》中稱,公司的實際控制人為田明、金磊、徐向東、華人文化天津的共同控制。監管方則認為,公司在拆除紅籌架構后,股權架構設計復雜,認定實際控制人的理由不充分、披露不完整,不符合創業板相關規定。
更關鍵的是,紅籌架構搭建期間,燦星文化還出現了賀斌、盤斌、龔牧龍、馬天寧等4名中國公民根據美國新聞集團安排持有燦星有限股權,其中龔牧龍、馬天寧二人除了持有燦星文化股權外,另一身份是當時美國新聞集團的中國法律顧問。
根據《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規定,禁止外商投資電視節目制作發行和文化(含演出)經紀業務。
國產綜藝的春天來了嗎?
星空華文的版權問題并非國內的個例,早年間更有甚者從不購買版權,直接抄襲。有行業人士指出,當時頻繁爆發的版權糾紛,既有國內制作商對韓國等國家多個成熟綜藝模式的信任和已有流量的追捧,也有其自身原創實力的不足和不愿探索嘗試等方面的原因。
這方面更多的案例,例如MNET的《PRODUCE 101第二季》與愛奇藝的《偶像練習生》,《SHOW ME THE MONEY》和《中國有嘻哈》;TVN的《尹食堂》和湖南衛視的《中餐廳》;SBS的《叢林的法則》和安徽衛視的《我們的法則》,SBS《我家的熊孩子》和湖南衛視的《我家那小子》。當時流行的綜藝節目總有些別人家的味道,其實背后翻車、水土不服的也有不少,只是“糊”成了最好的保護色。
“由于各國國情不同, 歷史不同, 人們的生活習俗不同, 所以綜藝節目表達方式和內容也各有不同。中國歷史悠久, 有非常優秀的傳統文化, 立足本土, 制作有中國情懷,中國特色,中國視野的節目是非常有必要的。把中國特色的文化運用在各種題材和風格的綜藝節目里, 比如:中國功夫、中國山水、中國民俗節日等元素, 不僅不會陷入到抄襲糾紛里, 而且會形成中國風格, 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河南大學新聞與傳媒學院莊娟表示。
面對電視市場的娛樂亂象, 國家廣電總局幾次發布“限娛令”, 整治電視行業生態亂象。央視帶頭制作出了《中國詩詞大會6》《經典詠流傳》《你好生活》《典籍里的中國》《國家寶藏》等優秀綜藝節目重塑綜藝氣質與格局,不僅收視成績好,還引起了受眾對于中國文化生活、中國歷史的廣泛討論和稱贊。
回到星空華文,曾導演《中國好聲音》的金磊導演近年又導演了綜藝《追光吧哥哥》,但吐槽大于好評,另一位導演陳偉又導演出了《這!就是街舞》,收獲了好口碑,卻難出圈。
圖源:《招股書》
目前疫情仍在,文娛行業監管也在不斷加強,曾經的幾個爆款綜藝節目的巔峰時期也逐漸過去,星空華文沖刺港股,不知道是否還能講出讓投資者滿意的資本故事。
你看過星空華文的《中國好聲音》等節目嗎?歡迎下方留言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