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財經無忌 蘇金劍
主編|謝浩
上市一年，仕凈科技（301030.SZ）再次“伸手”。
2022年9月25日，仕凈科技發布公告稱，深交所對公司報送的向特定對象發行股票募集說明書及相關申請文件進行了核對，予以受理。
圖源：仕凈科技財報
據悉，仕凈科技擬向不超過35名特定對象，發行不超4000萬股，募資不超4.2億元。募資的2.5億元將用于數字化、智能化不銹鋼特氟龍風管生產項目，0.78億元將用于年減排萬噸級CO2和鋼渣資源化利用項目，1.1億元用于補充流動資金。
正如募資公告所言，“募集資金投向全部圍繞公司現有主營業務展開，是公司為順應產業發展趨勢而做出的重要布局”，仕凈科技希望通過資本的力量，促進公司可持續發展無可厚非。
但問題是，仕凈科技募資的26.19%，都用來補充流動資金。
這并不是仕凈科技第一次通過募資補充流動資金。去年仕凈科技IPO時，招股書在披露資金用途時，就表示擬募資4.64億元，其中2億元用于補充流動資金，占總募資額的43.1%。
行業分析人士對此表示擔憂，仕凈科技連續兩年募資，并大手筆地補充流動資金，或許昭示了其現金流正承受較大的壓力。
供應業污染治理行業的“黃金時代”
作為集制程污染防控、末端污染治理、托管運維、遠程在線監測及第三方檢測服務于一體的工業污染治理整體解決方案提供商，仕凈科技其實趕上了“黃金時代”。
近年來，因工業化導致二氧化碳加劇排放，溫室氣體猛增，各國都意識到“控碳”的重要性，因而以全球協約的方式減排溫室氣體。中國更是提出力爭于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的目標。
2022年3月5日，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主任何立峰表示，一年多以來，“雙碳”工作有序推進，不光完成頂層設計，并全面推進相關設計落實，“對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充滿信心”。
這也給工業污染治理產業鏈上的玩家提供了得天獨厚的發展契機。
以工業煙氣治理行業為例，中國環保產業協會預測，未來5年，大氣污染治理將是中國環保的重點攻堅方向。2021年-2025年，非電行業的煙氣治理工作主要集中于產能置換、易地搬遷的煙氣治理及尚未完成的超低排放改造。
據測算，2021年-2025年，中國工業煙氣治理行業市場規模將超4000億元。在此背景下，第三方運維將獲得可觀的市場紅利，相關的監控、監測系統等環境監測設備的銷量也將就此沖高。
圖源：仕凈科技財報
經多年積累，仕凈科技在工業污染防控領域已經形成了一定的技術壁壘。截至2021年末，仕凈科技擁有專利128項，包括7項發明專利和121項實用新型專利，“掌握了高效全面的工業污染防控技術”。
出眾的技術，很難不轉化為亮眼的財務數據。《招股書》顯示，2017年-2019年，仕凈科技營收分別為3.93億元、6.85億元以及7.35億元，分別同比增長74.3%以及7.3%；歸屬凈利潤分別為0.37億元、0.55億元以及0.65億元，分別同比增長48.65%以及18.18%。
應收賬款面價值超10億
雖然仕凈科技稱得上是工業污染治理領域的一方諸侯，并且吃到了一定的行業紅利，但是其現金流一直處于“入不敷出”的狀態。
圖源：仕凈科技財報
財報顯示，2020年-2021年，仕凈科技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分別為-0.21億元以及-2.1億元，同比減少915.64%。
誠然，2020年爆發的疫情，給仕凈科技帶來了一定的經營壓力，但這并不是其現金流為負的主要原因。因為將時間拉長來看，此前幾年，仕凈科技的現金流狀況也不樂觀。
《招股書》顯示，2017年-2019年，仕凈科技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分別為-0.67億元、0.61億元以及-0.16 億元。
仕凈科技的現金流一直處于承壓狀態，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其應收賬款過多所致。
財報顯示，截止2021年末，仕凈科技的應收賬款余額為9.97億元。這主要是因為應收賬款增加所致。2018年-2021年，仕凈科技的應收賬款賬面價值分別4.82億元、6.61億元、7.54億元以及8.77億元。到了2022年上半年，這一數字甚至突破十億元，達到了10.92億元。
對此，在財報中，仕凈科技也坦言，“如果下游行業客戶的經營狀況和資信狀況發生惡化，可能導致公司發生壞賬損失的風險，將會對公司的財務狀況和盈利能力產生不利影響。”
仕凈科技的應收賬款增加，與前五大客戶有極大的聯系。
財報顯示，2021年，仕凈科技的應收賬款中，來自前五大客戶的應收賬款占比達到了46.45%，與去年相比幾乎一致。
在財報中，仕凈科技不再披露前五大客戶的詳細信息，但結合《招股書》來看，營收和應收賬款占比過高，但根基又不穩的前五大客戶，很可能給仕凈科技帶來不利影響。
圖源：仕凈科技財報
《招股書》顯示，2017年-2019年，仕凈科技的第一大客戶均為南昌市茂吉貿易有限公司（簡稱為“茂吉貿易”），后者帶來的銷售收入分別為1.33億元、2.13億元以及2.44億元，占營收比重分別為33.94%、31.1%以及33.22%，遠超第二大客戶。
天眼查顯示，茂吉貿易成立于2017年5月，注冊資本僅1000萬元。與仕凈科技合作時，茂吉貿易并不是單純的設備貿易商，而是僅負責與供應商進行具體事務的接洽。
換而言之，茂吉貿易只是一個“中介”，其自身的資金實力并不足以保證仕凈科技可以追回賬款。這或許是2020年茂吉貿易突然從仕凈科技的前五大客戶中消失的直接原因。
圖源：仕凈科技財報
事實上，仕凈科技已經開始計提減值損失。2022年8月26日，仕凈科技發布公告稱，公司對可能發生減值損失的應收賬款、應收票據、其他應收款等資產計提了相應的減值損失，共提減值損失0.25億元。
股價萎靡，大股東清倉式減持
應收賬款持續增加，除了可能造成計提減值損失，還暗含著，仕凈科技造血能力不佳，所導致的規模增長與經營回血之間的矛盾。
財報顯示，2020年-2021年，仕凈科技的營收為6.68億元以及7.95億元，分別同比增長-9.02%以及18.98%，歸母凈利潤分別為0.61億元以及0.58億元，分別同比增長-5.21%以及-5.24%。
圖源：仕凈科技財報
仕凈科技陷入增收不增利的困境，與應收賬款出現壞賬有直接聯系。財報顯示，2021年，仕凈科技的信用減值損失為0.24億元，占利潤總額的比例為-35.71%。在財報中，仕凈科技解釋稱，“主要為計提的應收賬款、其他應收款壞賬損失”。
即使在2021年營收數據暴漲的背景下，仕凈科技的歸母凈利潤增速都沒能回正。這很難不讓人質疑其未來的發展前景。
截止2022年9月29日收盤，仕凈科技的股價僅為32.6元/股，相較于2021年11月41.15 元/股的高點，下跌了近25%，幾乎將觸及“開板”時的價格。
在此背景下，仕凈科技的股東似乎已經想要趕緊下車。2022年7月25日，仕凈科技發布公告稱，田志偉持有公司1050萬股股份，占公司總股本的7.87%，擬通過集中競價、協議轉讓、大宗交易等方式減持所持有的公司股份，合計減持不超過1050萬股，占公司股份總數的7.87%。
換句話說，田志偉想“清倉”仕凈科技。
圖源：仕凈科技財報
招股書顯示，2018年4月，仕凈科技與發行對象江詣創投、田志偉、嘉睿萬杉分別簽訂了《股份認購合同》。后者認購的股票數量合計為945萬股，每股價格為 10.3元，認購金額合計為 973.35萬元。
即使按仕凈科技目前30.9元/股的價格來看，田志偉的投資也已翻了三倍。如此豐厚的投資回報，固然是田志偉“清倉”的直接原因，但考慮到仕凈科技基本面持續承壓，或許也是田志偉選擇“離場”的一大誘因。
除了大股東“清倉”， 仕凈科技的管理層也不太平。
《招股書》顯示，仕凈科技的董事會成員包括朱葉、葉小紅以及朱海林。此三者為一家人，但朱海林并不介入公司管理。仕凈科技解釋稱：“朱海林因年事已高，未擔任發行人高級管理人員，未參與公司管理工作”。
姑且不論家族利益可能會擠壓企業利益，在其位，不謀其政，董事會坐著兩個不干“朝政”、不出力的老人，顯然也不符合公司發展的長遠預期。
此外，2022年3月，仕凈科技的財務總監秦金金曾獲得7萬股股權激勵，但2022年6月，秦金金卻突然向公司提交書面辭職報告，主動離職。
值得注意的是，秦金金曾陪伴仕凈科技走完IPO的歷程，也算是上市的主力功臣，但其剛拿到股權激勵就離職，甚至放棄獎賞，是想另謀高就，還是想和田志偉一樣，提前 “解套”，或許只有自己知道了。
總而言之，未來仕凈科技不論是想獲得大股東認可，還是吸引投資者關注，都需要著手解決公司應收賬款過高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