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融觀察團
日前，豬八戒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豬八戒網”）向港交所遞交招股說明書，第三次向資本市場發起沖擊。雖然名字中帶上了“二師兄”，但是豬八戒網卻與肉類生意毫無關聯。作為一家綜合型定制化企業服務電商平臺，豬八戒網脫下外皮后，其實就是一家企業代理服務公司。面臨三年半累計虧損超10億元，同時又缺乏關鍵盈利增長點的豬八戒網而言，IPO似乎成為公司生存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
估值超百億，核心業務為代理記賬，三年半虧損10億元
公開資料顯示，豬八戒網創立于2006年，公司主營業務是將企業雇主的服務需求與服務商技能進行配對。隨后，為了滿足中小企業經營管理及監管需求，豬八戒網進一步進行業務拓展，通過平臺幫助企業完成財稅、法律、IT開發等大量有關職能部門的工作。借助互聯網迅猛發展的東風，豬八戒網也乘勢而起，先后完成8輪融資，引入IDG資本、賽伯樂投資、重慶文投集團等知名投資機構，尤其在2015年，豬八戒網獲得了來自賽伯樂等機構共計26億元的C輪融資，公司投后估值達到110億元，風光一時無兩。
但在風光背后，豬八戒網的經營狀況卻是每況愈下。招股書顯示，2019-2022上半年，豬八戒網實現營收7.17億元、7.57億元、7.68億元、2.87億元，營收水平在2020年還有5.62%的增長幅度，而2022上半年，營收同比下滑達到25.14%。同期，豬八戒網凈虧損分別達到2.72億元、2.68億元、3.66億元、1.33億元，也就是說，三年半時間里，豬八戒網已經累計虧損超過10億元。
對于虧損一事，豬八戒網仍持樂觀態度，并認為隨著業務進一步增長，以其規模再加上網絡效應，可以幫助公司以更具成本效益的方式吸納客戶，從而受惠于龐大的規模經濟。然而殘酷的現實是，已經成立16年豬八戒網，早已錯過行業風口，遲遲未能形成規模經濟效益，公司的業績狀況也愈發不容樂觀。
雪上加霜的是，豬八戒網的核心業務板塊正在面臨收入不斷下滑的窘境。從招股書來看，豬八戒網的收入結構主要分成四部分，分別是提供企業服務、智慧企業服務、產業服務以及政府區域企業服務生態促進合作。其中智慧企業服務也就是代理記賬和商標代理業務，其收入占比達到40%以上，是豬八戒網重要的營收來源，然而2022上半年智慧企業服務實現營收1.17億元，同比下滑26.7%。
至于毛利最高的企業服務平臺業務，近兩年來毛利率水平已經達到90%左右，但這塊收入占比卻持續走低，甚至不及營收的兩成。2019-2021年，豬八戒網平臺業務的付費客戶數甚至5.57萬下滑至3.74萬，到2022前半年，這一數字再次下滑至3.34萬。顯然，平臺對于客戶的吸引力正在不斷減弱，因此也未對公司的虧損狀況做出改善。
剝離教育和金融，拿下三張牌照，現金流極度承壓
從豬八戒網近年來的發展態勢來看，一方面是核心業務板塊的不斷下滑，另一方面是高毛利業務的持續萎縮的困境，豬八戒網也曾試圖尋找新的增長極。然而在分別對金融服務、教育等領域進行業務拓展后，豬八戒網均未取得明顯成效，最終不得不進行業務剝離。
據招股書顯示，豬八戒網曾經出資設立的重慶八戒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等職業教育業務已經剝離，而金融業務也以6.54億元的價格轉讓給嘉興歸藏股權投資合伙企業（有限合伙）及重慶靈華清鳴企業管理有限公司。
除此以外，豬八戒網還曾手握私募基金、小額貸款、保險經紀、商業保理等四張張金融牌照。在2016-2018年，公司已先后退出投資企業重慶八戒商業保理有限公司、重慶豬八戒保險經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豬八戒保險”）、重慶市豬八戒宜創小額貸款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豬八戒小貸”）、重慶豬八戒股權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2020年12月23日，豬八戒保險經紀被注銷。
截止目前，上述金融公司已全部歸于重慶豬八戒金融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豬八戒金融”)旗下。而豬八戒金融的法人、高管以及股權上仍與豬八戒網關聯頗多，其他三家金融公司也仍在正常運營中。例如，豬八戒金融法人和執行董事董長城為豬八戒網的董事，股權穿透后也能看到實控人仍為豬八戒網創始人朱明躍。
盡管豬八戒網在招股書中稱，為專注核心業務，豬八戒網已經決定出售豬八戒金融。但目前來看，豬八戒金融的業務看展也存在不少問題。
企查查顯示，豬八戒小貸是全國第19家有牌照的互聯網小貸公司，成立于2016年，致力于為豬八戒網用戶乃至更多的小微企業及企業主提供數字普惠金融服務。目前，豬八戒小貸涉及261個司法案件。多個司法案件顯示，豬八戒小貸通過收取服務費的形式，變相推高借款人成本，甚至超過30%，而法院僅支持24%部分。
一則小額借款合同糾紛判決書顯示，借款人通過豬八戒金融旗下的“小也云貸”申請貸款，日利率0.05，即年化18.25%。此外，豬八戒小貸還向借款人收取每期1%的手續費，即年化12%，合計為年化30.25%；若借款人逾期，還需繳納年化24.455%的逾期費。
另一則裁判文書則顯示，除了18.25%的年利率，借款人還需每期繳納1.1%即年化13.2%的手續費，即合計年化31.45%。而法院認為，“因原告系由重慶金融監管部門監管的小額貸款公司，其主張的利息、罰息、復利總和超過了按照年利率24%計算的利息金額，超過部分法律不予保護。”
在黑貓投訴上，也有大量用戶投訴豬八戒金融收取會員費、不良催收等問題。值得注意的是，有用戶提到了該公司旗下的醫美貸平臺起點分期。媒體報道顯示，2018年 6月，八戒金融旗下消費分期產品起點分期正式進軍全國醫美市場,致力于為醫美行業提供消費分期金融服務。
如今，豬八戒上市，與金融業務的關聯性是否會產生不良影響？我們不得而知。
但對于豬八戒來說，上市已經是最后的稻草。2022上半年，公司賬面現金及等價物僅有2.89億元，同期長、短期貸款以及交易性金融負債合計高達14.02億元，資產負債率也從2019年的117.83%飆升至201.81%。按照目前虧損態勢，賬面上的資金只夠豬八戒續命一年。
而除了為公司輸血續命，豬八戒此事上市，也是對公司股東的一個交代。
招股書顯示，豬八戒網剛剛成立時，三位合伙人朱明躍、劉川郁、朱陶合計持有公司69%的股權，到IPO前，三位創始人持有股份已被稀釋至30.55%。盡管仍構成控股股東，但在此前沖刺A股時，公司引入眾多私募基金，這些第三方財務投資者合計持有豬八戒網32.69%的股份，已經超越聯合一致行動人（朱明躍、劉川郁、朱陶）的30.55%。在豬八戒轉戰港股后，這些第三方財務投資者的強烈套現預期，或許還將對公司估值產生較大影響。
此外，兩江產業集團持股為17.45%，博恩持股為15.51%。其中博恩集團作為豬八戒網第三大股東經營風險極高，先后多次被法院限制高消費、破產重組等，同時還涉及多起糾紛及訴訟，豬八戒網也被迫牽連其中。直到2022年4月，博恩集團所持豬八戒網全部股權已遭法院凍結，對股權價值產生極為不利的影響。
隨著客戶群的流失、主營業務收入不斷下滑，第三次沖擊IPO能否讓這只曾經飛上風口的“豬”安全降落？答案恐怕早已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