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查沁君
“教育是長期事業，我們不介意短期之內的投入，關鍵在于長遠影響。譬如一定會投AI，雖然有盈利壓力，但它會改變整個教育方式。”
近日，網龍（00777.HK）副董事長梁念堅在媒體交流會上對界面教育稱。該公司誕生于90年代末的首批互聯網創業大潮，通過游戲起家，隨后由并購進入教育領域，如今后者已占據半壁江山。
去年，其教育、游戲業務分別創造43.4億、34.3億元營收，占總營收比例為55.1%、43.6%。受宏觀經濟和新冠疫情影響，其游戲業務營收同比下降5.8%；而押注教育信息化的教育業務則同比增長34.2%。
承載網龍教育業務的主要品牌是普羅米休斯Promethean，主營教育交互顯示平板（IWB：Interactive Whiteboard），包括投影電子白板、教學平板一體機、智慧電子黑板等產品。國內提供IWB的還有視源股份（002841.SZ）、鴻合科技（002955.SZ）、華為，以及布局商業顯示屏賽道的家電廠商，如長虹、創維等。
國內巨頭林立，普羅米休斯的主戰場在海外。去年其互動顯示平板的出貨量25.3萬臺，同比增長37.5%。在美國、英國、意大利、澳大利亞等九個國家占據市場份額首位。梁念堅透露，美國仍是其最大的市場，占比超50%。
“全球教育不公平的問題顯著，尤其像印度、非洲遭遇很大的挑戰。”梁念堅以埃及為例介紹，該國地處沙漠，人口過億，雖然歷史悠久，但教育信息化的程度相對落后。
他在和埃及教育部長交流時，對方表示，其面臨的一大問題是不僅老師很少，學校也很少，而且人口密度低，可能一個地區一二十個孩子分布在很散的地方，這就使得當地政府建一所學校的成本非常之高。
移動智慧教室（Pop-up Space）是網龍為埃及量身定制的創新產品，其組件就像一塊塊積木，僅需幾個小時安裝便可投入使用，建教室就像“搭積木”一樣便捷，且便于運輸，比建鋼筋水泥的教室要經濟、快捷得多。
2022年一季度，網龍在埃及斬獲大單，將為其K12學校提供9.4萬臺普羅米休斯互動平板，并實現產品在埃及的大規模應用，“我們的付費試點計劃已進入第二階段，預計今年內將開展商業化部署。”
埃及之外，梁念堅表示，當前已有多個新興市場的項目正在推進，比如提高泰國學生的英文水平；與馬來西亞、巴基斯坦、加納等國的當地學校也有合作。
進校業務高度依賴渠道，對于To G模式來說，面對當地政府，決策鏈條和投資回收周期往往較長，產品和服務交付完成后，企業須對教師及學生進行培訓和指導。而一旦進入便擁有絕對的優勢，后來者很難進入。
盡管網龍的教育業務仍在高速增長，但教育交互平板業務的邊際成本較高，難以通過規模效應實現快速的成本降低和利潤提升。2022年，其教育業務凈虧損2.99億元。
硬件之外，網龍還須通過軟件來創造更多的價值和增長點。
“無論哪個公司，硬件的發展都是有限的，我們做的是整體數字教育解決方案，這也是為什么AI對我們來講至關重要。”梁念堅表示，譬如在其教育交互大屏里加入AI，可以幫助老師備課、授課，相當于一個SaaS model，也可以實現因材施教。由此尋求向To C轉型的可能性，以求分擔風險、拓展業務。
在具體動作上，去年6月，普羅米休斯與AI教育科技教室Merlyn Mind建立戰略合作關系，雙方將聯合開發一款集成AI技術的教室互動平板。
華福證券指出，普羅米休斯推出AI賦能的平板產品，主要下沉中低端市場，再通過外延并購、戰略合作等方式，增加SaaS、軟件變現收入。同時，其渠道優勢顯著，2022年市場份額達23.7%。其獨特的自上而下To G國家級項目持續推進，單項目體量大，有望貢獻較大業績增量。
當被問及是否存在增長瓶頸時，梁念堅對界面教育表示，“Winner takes most。”在他看來，其公司產品已進入全球190多個國家、200余萬間教室，如果有AI的加持，市場機會將更大。
其更大的想象力還在于，當下通用AI大模型及AIGC的出現，或將重新定義SaaS服務，加速推動SaaS從工具型、業務型向智能型、賦能型轉變。
談及時下火熱的大模型，梁念堅表示，網龍不會自己單獨做大模型，但會尋求合作，比如微軟、谷歌都是有可能的技術合作對象。
“教育本地化很重要，針對每一個不同市場，可以利用同一個技術平臺，但需要有各自的垂直大模型。”梁念堅稱。
為了充分釋放海外業務價值，網龍今年的一大動作是分拆海外教育業務，通過反向收購的方式上市。
4月18日，網龍公告稱，通過子公司將其核心海外教育業務與紐交所上市公司啟今教育Gravitas Education Holdings Inc.（下稱GEHI）合并。合并實體將在交易完成時更名為MYND.AI，以反映公司通過人工智能改變教育的新方向。網龍海外教育業務的估值為7.5億美元，合并后實體估值為8億美元。
“這對我們來講，是一個比較方便、成本較低的上市方法。”梁念堅在采訪中透露了目前進度，“聯交所已經批了，就等美國那邊走程序，我希望今年三、四季度完成。”
對此，中信證券發布研報稱，本次交易將為該公司提供新的融資平臺。由于其海外教育業務主要集中于美國地區，同時預計于今年下半年發布AI平板系列產品，AI監管趨嚴以及中美博弈加深背景下，本次分拆上市將極大降低監管不確定性。本次交易中，GEHI將剝離其中國地區業務，進一步規避監管風險，提升經營穩定性。
大模型的爆火也引發了人們對于工作崗位可能會被AI淘汰的擔憂，梁念堅認為，在教育領域，老師可以把繁重的工作即“教”的部分更多交給AI，多花一點時間在育人上面。
在他看來，未來兩件事很重要，一個是Learn at your own pace，即按照你自己的步伐來學習；二是Personal curriculum個性化的學習，每個學生的興趣能力都不一樣，無法用一條線去衡量，但是現在有AI和大數據，因材施教將成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