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錫冰
2023年7月23日凌晨，特斯拉創始人埃隆·馬斯克（Elon Reeve Musk）在推特上發文稱，推特即將更名為X，網址也遷移到X.com。
埃隆·馬斯克說道：“很快，我們將告別推特這個品牌，并且逐漸告別所有鳥類。”
此外，埃隆·馬斯克還透露：“如果今晚發布的X標志足夠好，我們明天就會在全球上線。”
對于更名的原因，埃隆·馬斯克表示，改名僅僅因為他個人喜歡字母“X”。
2023年7月25日，埃隆·馬斯克發布推文，解答了修改推特Logo，并計劃改名的原因。馬斯克表示：“推特被X公司收購，一方面是為了確保言論自由，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促進X這個萬能應用的發展。這不僅僅是一家公司更名，而是在做同樣的事情。”
從這一發言來看，將推特改為“X”，是此前馬斯克多次提到的“萬能應用”計劃的一部分。
在此之前，馬斯克就曾表示，希望將推特變成“X”，一個集音頻、視頻、信息、支付和銀行服務于一體，如同微信般無所不能的App。
隨后，推特新任CEO琳達·亞卡里諾（Linda Yaccarino）也正式官宣：“X是無限交互的未來形態——以音頻、視頻、消息、支付/銀行為中心，創建一個充滿創意、商品、服務和機會的全球市場。在人工智能支持下，X將會連接所有人。在這方面，我們才剛剛處于想象的起點。”
由此可見，埃隆·馬斯克換標推特，意在元宇宙。縱觀馬斯克的“X全宇宙”版圖——特斯拉是汽車公司；SpaceX用于探索太空（主要是火星）；Boring Co.用于開鑿隧道；Neuralink用于研究腦機接口；SpaceX旗下的Starlink用于建立行星互聯網；推特用于人際交流；xAI用于開發通用人工智能——已經打造完成。
對于X，埃隆·馬斯克有著非同一般的偏執、熱愛和情有獨鐘，字母“X”幾乎貫穿了埃隆·馬斯克20多年的創業史中。1999年，埃隆·馬斯克賣掉自己手下第一家公司Zip2，憑借股份狂賺2200萬美元。隨后，埃隆·馬斯克創建了網上銀行X.com，希望能顛覆銀行業。2000年，X.com和Peter Thiel的Confinity合并，這家公司，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PayPal。17年后，埃隆·馬斯克從PayPal高價購買了X.com的域名。
不僅如此，特斯拉SUV也使用了X的名字。
甚至連埃隆·馬斯克自己和女友Grimes的兒子，馬斯克都命名為X。
在元宇宙相關布局中，除了埃隆·馬斯克，還有臉譜網（Facebook）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馬克 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
據《元宇宙的商業革命》介紹，2021年10月28日，馬克 扎克伯格在該公司的“Connect”發布會上宣布，平臺的新名稱是“Meta”，公司股票代碼將從2021年12月1日起變更為“MVRS”。
在創始人信中，馬克 扎克伯格直言，元宇宙是下一個前沿，他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將以元宇宙為先，而不是臉譜網優先。”
據媒體披露，這并不是臉譜網首次為元宇宙站臺：2021年7月，臉譜網宣布成立元宇宙（Metaverse）產品團隊；2021年9月，臉譜網宣布投入5000萬美元與相關機構合作，力促負責任地建立“元宇宙”；2021年10月，臉譜網計劃未來五年在歐盟雇傭1萬人開發“元宇宙”；還將公司CTO從履職長達13年的邁克·施洛普夫更換為“元宇宙”團隊負責人安德魯·博斯沃思。。
對于臉譜網的更名，天風證券全球科技海外首席分析師孔蓉說道：“臉譜網往后的整體規劃，其實是將目前的社交平臺產品形態進行更加明確的改造，例如在場景社交上不僅局限于2D單一社交等。……通過改名，臉譜網希望更完整去展示它未來想要做的事情。”
在孔蓉看來，此次更名更像是臉譜網沖刺未來的信號。孔蓉說道：“（元宇宙）其實是一個遠景和方向，目前無法量化其未來的增長曲線，…… 臉譜網目前要做的就是構建下一代互聯網并拿到‘船票’，亦即它目前所圍繞元宇宙搭建的一切核心。”
學者甚至把臉譜網的更名稱之為最激進的“元宇宙”科技巨頭。IDC中國分析師趙思泉直言：“臉譜網更名，表明了其母公司加大布局和長期看好元宇宙相關產業的基本態度。……更名以后，臉譜網在硬件及軟件部分都會推出新的產品，助力元宇宙生態構建。”
據了解，臉譜網坐擁Oculus VR硬件、包括Facebook/Messenger/Instagram/Horizon等在內的一系列社交平臺，從而在元宇宙硬件入口端、平臺側積累了豐富資源。
之所以改名“Meta”，馬克 扎克伯格直言臉譜網這個公司名稱并沒有完全涵蓋公司所做的一切：“我們是一家建立連接技術的公司。連接在一起，我們最終將把大家置于技術的中心。連接在一起，我們可以開啟一個更大的創作者經濟體。……（改名）是為了反應我們是誰，以及我們希望建立什么。……過去，我們的品牌與一個產品緊密相連。未來，我希望我們被看作是一家元宇宙（Metaverse）公司。”
馬克·扎克伯格在公司更名的創始人信中，再次進行了展望：“在元宇宙，你將幾乎可以做到你能想到的任何事情——與朋友和家人聚會、工作、學習、玩耍、購物、創造，并收獲當前對電腦和手機的認知難以想象的全新體驗。……在這個未來，您將以全息圖的形式被瞬間傳送，無需通勤即可到達辦公室，或與朋友們參加音樂會，或回到父母家中。……您會將更多時間花在有意義的事情上。”
由此推斷，未來Meta不再停留于社交平臺，而將成為專注于轉向以虛擬現實為主的新興計算平臺。臉譜網方面指出，本次更名并不會改變公司結構，但自2021年第四季度開始，公司報告將分為“應用程序系列”及“現實實驗室”兩大部分。換言之，未來臉譜網僅作為母公司Meta的產品序列之一。除了臉譜網之外，Meta還手握Instagram、WhatsApp、Oculus等部門（楊清、陳龍潼，2021）。
臉譜網方面表示：“當臉譜網在2004年推出時，它改變了人們的聯系方式，Messenger、Instagram和WhatsApp等應用進一步增強了全球數十億人的連接能力。……如今，Meta正從2D屏幕轉向沉浸式體驗，包括增強現實及虛擬現實在內的技術正在構建人際社交的下一次發展。”
馬克·扎克伯格直言：“希望在未來十年之內，元宇宙將覆蓋10億人、承載數千億美元的數字業務，并為數百萬創業者、開發者提供就業機會。……我驕傲于我們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并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感到興奮，因為我們將超越現有可能、超越屏幕限制、超越距離及物理限制，走向一個新的未來。在那時，每個人都可以彼此在一起，創造新的機會，并體驗新的事物。”
不管是埃隆·馬斯克，還是馬克 扎克伯格，其更名公司名稱的目的還是劍指擁有豐富內涵的元宇宙。趙思泉說道：“元宇宙的內涵非常豐富，從技術上來講，分為AR/VR、云計算及邊緣計算、AI、網絡通信、區塊鏈五個主要部分。從場景上來說，會基于游戲和社交向外廣泛延伸。”
梳理元宇宙相關的應用場景發現，在元宇宙的產業鏈版圖中，共有七層產業鏈：基礎設施、人機交互等硬件技術構建底層基礎，將人、虛擬世界、真實世界互聯互通變為可能，再通過軟件在硬件基礎上豐富內容應用，構成從硬件、技術到內容、應用的“七層產業鏈”，見圖1。
圖1 元宇宙的七層產業鏈
從圖可以看到：（1）在基礎設施板塊，涵蓋5G、Wi-Fi6、6G、云計算、7nm到1.4nm芯片、微機電系統、圖形處理器等產業鏈。（2）在人機交互板塊，涵蓋手機、智能眼鏡、可穿戴技術、觸覺、手勢、聲控、神經設備等產業鏈。（3）在去中心化板塊，涵蓋邊緣計算、AI計算實體、微服務、區塊鏈等產業鏈。（4）在空間計算板塊，涵蓋3D引擎、VR/AR/XR、多任務處理UI、空間地理制圖等產業鏈。（5）在創作者經濟板塊，涵蓋設計工具、資本市場、工作流程、商業等產業鏈。中關村大數據產業聯盟秘書長趙國棟則認為，“除了上述元宇宙的六大核心技術外，內容領域和運營領域也存在重要機會（屈麗麗，2022）。”趙國棟補充說道：“在內容領域，數字影視，3D內容制作，數字資產都已經有企業進行前瞻性布局。而在運營領域，數字人的誕生正給人們帶來全新的視野。因為數字人不僅要好看，還要強調運營能力，這樣新的商業模式就會出現，好多公司的價值會重新評估。”趙國棟舉例稱，“以呼叫中心為例，呼叫中心過去定位相對低端，僅僅局限在后臺服務，數字人誕生后，其服務的還是呼叫中心的企業，但‘人工+智能’的方式為數字人提供支撐，呼叫中心的定位就變了，它能挖掘用戶的需求，從一個被動服務部門變成一個主動服務部門，后臺變前臺，從而可以產生完全不同的公司價值（屈麗麗，2022）。”（6）在渠道板塊，涵蓋廣告網絡社交、策展、商店、代理商等產業鏈。
（7）體驗板塊，涵蓋游戲、社交、電子競技、影院、購物等產業鏈。根據《2020年-2021年元宇宙發展研究報告》數據顯示，對于元宇宙的商業版圖，在現階段元宇宙相關的應用場景典型案例已經成功落地，主要涵蓋在工業領域、商業領域、娛樂領域、教育領域、醫療領域，以及藝術領域等行業（清華大學新媒體研究中心，2021），見圖2。
圖2 元宇宙相關的應用場景
從元宇宙相關的應用場景可以看到，元宇宙自身的商業價值就異常巨大，引發的社會效應也會超出理論界的認知。橫琴數鏈數字金融研究院學術與技術委員會主席朱嘉明直言：“元宇宙呈現超出想象的爆發力，其背后是相關元宇宙要素的‘群聚效應’（Critical Mass），近似1995年互聯網所經歷的‘群聚效應’。”
這樣的判斷得到市場的印證。在游戲、教育、展覽、設計規劃、醫療、工業制造、政府公共服務板塊，其商業價值正在被挖掘。在《2020年-2021年元宇宙發展研究報告》中，清華大學新媒體研究中心將其商業生態稱之為“元宇宙的梯次產業變革” （清華大學新媒體研究中心，2021），見圖3。
圖3元宇宙的梯次產業變革
由此可見，元宇宙的商業價值不可估量。2022年2月22日，據美國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發布的研報數據顯示，隨著元宇宙產業的發展，中國的元宇宙市場規模可能達到52萬億元，約8萬億美元。在中國本土市場，網易、百度等互聯網科技大企業率先入局，騰訊、阿里巴巴和字節跳動等科技巨頭都在加大對虛擬世界的投資，陸續問世瑤臺、虹宇宙、希壤等元宇宙產品，并進行相關產品研發和技術儲備（石飛月，2022）。
相關數據顯示，據彭博行業研究報告預測，2024年元宇宙的市場規模將達到8，000億美元。普華永道發布報告《全球娛樂及媒體行業展望：2021-2025年精要》顯示，從長遠來看，元宇宙將會繼續散發娛樂IP的魅力，繼續讓人們為這些IP所著迷。除了讓IP更加有生命力之外，普華永道認為，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產業在2030年將為全球增加1.5萬億美元的市場（莫莉，2022）。從這個角度來看，或許正是馬斯克和扎克伯格傾力押注元宇宙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