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斑馬消費 陳曉京
繼今年3月份推出平價雪糕品牌后,沉寂很久的“雪糕刺客”鐘薛高又有了新title—“員工刺客”。
近日,多名網友在社交平臺喊話鐘薛高,稱其欠薪,要求“還錢”。對此,鐘薛高回應稱:
公司正在積極解決相關糾紛,目前運營一切正常。
一個高歌猛進的新消費品牌,居然到了欠薪的地步?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公司層面的問題,一旦傳到至終端,就會產生劇烈的化學反應。如若不能及時解決,燒不化的鐘薛高,很可能會被自己烤化。
高溢價
鐘薛高誕生于2018年。高舉新消費的大旗,依靠營銷和產品的適當創新,用高端在多年一成不變的雪糕行業,撕開了一條缺口。
彼時,伊利蒙牛等國產雪糕巨頭仍在中低端市場打轉,鐘薛高創始人林盛深諳營銷之道,品牌從誕生之日起,就定位于高端,主打電商渠道,平均16元一支,比夢龍還貴。
期間,鐘薛高借助國潮之熱,與各大品牌跨界聯名;在小紅書持續發布種草筆記;走進李佳琦、羅永浩等頭部主播的直播間;簽約佟麗婭、周一圍等明星,持續塑造輕奢形象。
為了塑造高端形象,鐘薛高還玩起了奢侈品限量發售的手法,增加了產品的稀缺性和價值感,向用戶釋放出“必須入手”的魅惑信號,進一步增加品牌溢價。
2018年雙11當天,鐘薛高限量發售“厄瓜多爾粉鉆”,盡管單片售價高達66元,但在天貓平臺15個小時便賣出2萬片,登上冰品類銷售第一的寶座。
嘗到甜頭后,林盛如法炮制,推出售價40元以上一袋的速凍餃子理象國;一度被黃牛炒到368元一盒的“杏余年”和“芝玫龍荔”家庭裝盒裝雪糕。
成長過程中,鐘薛高飽受爭議,但仍有一部分用戶認可其價值,愿意為高價買單。
從2021年5月到2022年5月,短短一年時間,鐘薛高就賣出了多達 1.5億支,以 176%的高增長遙遙領先。
鐘薛高的高速增長,很快引起了同行的注意。傳統雪糕品牌也開始發力高端市場,20元/支的伊利須盡歡、29元/支的德芙黑巧冰淇淋、66元/杯的茅臺冰淇淋等,不斷推向市場。
賣不動
曾經的網紅雪糕,為何突然淪落到欠薪的境地?
有大環境的影響,但根源還是在其自身。當炒作式營銷的熱度過后,用戶逐漸回歸理性,更愿意為價值買單。
用戶發現,鐘薛高的品質其實并沒有其宣傳的那么好。宣稱“不加一滴水”,實際含有飲用水成分;宣傳使用吐魯番“特級紅提”,實際為“散裝/一級”。為此,鐘薛高兩次被市場監管部門行政處罰。
鐘薛高擅長流量運營,最終卻被流量反噬。
去年夏天,正值雪糕銷售旺季。“31度室溫下放置一小時不化”的話題,引發了網友對鐘薛高配料合規的質疑,不信任感迅速蔓延。
過去幾年的特殊環境,導致消費市場疲軟,消費者對自己的錢袋子捂得更緊,也在一定程度影響了高價鐘薛高的銷售。
為此,鐘薛高不得不節衣縮食,不僅注銷了很多分公司,減少營銷開支,還上新3.5元AI雪糕Sa'Saa系列,試圖放下身段換銷量。
但中國的中低端雪糕市場,一直是伊利、蒙牛的天下,無論是產品、產能還是銷售渠道,鐘薛高都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多種不利因素的夾擊之下,鐘薛高漸漸賣不動了,品牌聲量也大幅削弱。甚至到了官方微信、微博、小紅書賬號等數月不更新的境地。
大潰敗
互聯網時代,品牌的建立快,小紅書種草+頭部主播帶貨,就可快速崛起。可一旦垮起來,也是摧枯拉朽。
鐘薛高的抖音直播間,主播還在賣力為雙11吆喝,但進入直播間的用戶不過百,破價到平均5元/支的產品,仍是下單者寥寥。
慘淡的不只鐘薛高,近幾年快速竄躥紅的新消費品牌,很多都出現了收縮的跡象。
曾經風靡一時的“國貨美妝第一股”完美日記“完美隱身”;虎頭局、墨茉點心局陸續關閉多家門店,更有一些直接默默消失在大眾視野中。
網紅和長紅,是很多新消費品牌始終無法跨越的鴻溝。
品牌創立之初,它們找到了一個空缺或相對固化的領域,借助互聯網的打法,用故事和營銷出圈,短期內實現銷量的大幅增長。
正是因為速成,讓它們忽視了產品、產能、產業鏈、渠道的深耕,品牌成為了無源之水、無根之木。
當互聯網的流量進入存量時代,流量的價格越來越貴,用消耗換增長的模式已經不再可行,危機一觸即發。
此前,鐘薛高一直采取代加工模式,直到今年3月,自建工廠才正式投產。但此時,它的市場份額已經大幅下滑。
抖音2023年第二季度品牌暢銷榜(冰淇淋top10)顯示,鐘薛高市場占比僅為3.99%,遠低于可愛多、伊利、巧樂茲等品牌。
在2021年完成2億元A輪融資后,鐘薛高未再傳出過融資的消息。當內部無法健康造血,外部輸血不暢,壓力隨即而來。
靠氣泡水走紅的元氣森林,也曾因競爭對手的阻擊,遭遇產業鏈卡脖子。好在,唐彬森及時意識到危機。2019年起,元氣森林便陸續開創了“超大規模工廠&超級城市群”模式,由輕變重,將產業鏈的核心,掌握在自己手中。
元氣森林的發展歷程,可以作為新消費品牌學習的范例。
中國新消費的概念提出不過十年,在不斷探索的過程中,新消費品牌們,還有很多課需要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