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代周報 杜蘇敏

編輯丨溫斯婷

12月12日晚，周海媚工作室發布聲明，宣布周海媚因病醫治無效，于11日離世。當天，#田啟文稱周海媚長期受紅斑狼瘡困擾#、#紅斑狼瘡每次復發都是重創#等話題更是登上微博熱搜。不過，翻看周海媚早年上節目的視頻，其曾否認患有紅斑狼瘡，稱自己是有血小板過低癥。

紅斑狼瘡（Lupus Erythematosus）究竟是什么病？為什么人們要談“狼”色變？事實上，由于部分患者的身上會出現類似被狼咬過的不規則紅斑，紅斑狼瘡也由此得名。不過，紅斑狼瘡并非皮膚病，而是一類慢性、反復發作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總稱，而系統性紅斑狼瘡（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其中最為兇險的類型。

除了患者數量龐大、好發于育齡期女性等特點外，由于發病機理不明，目前尚無藥物可以根治，紅斑狼瘡也被稱為“不死的癌癥”。

眼下，越來越多藥企正在攻關紅斑狼瘡的治療，包括葛蘭素史克、榮昌生物（688331.SH；09995.HK）、藥明巨諾（02126.HK）、諾誠健華（688428.SH）等均已入局。

國內發病人數超百萬，仍面臨診療困境

紅斑狼瘡的常見癥狀包括皮膚紅疹、關節疼痛或腫脹、不明原因的發燒以及極度疲累。南方醫科大學皮膚病醫院官網發布的文章顯示，紅斑狼瘡目前的致病原因尚不明確。大多數患者體內都存在紅斑狼瘡的易感基因，這些易感基因可能來自家族遺傳，也可能是自身基因突變而引起。此外，病毒感染、紫外線照射等外界影響因素也可能導致紅斑狼瘡的發生和發展。

系統性紅斑狼瘡是紅斑狼瘡中最嚴重的類型，可以造成患者的多個器官受損，嚴重者危及生命。《中國系統性紅斑狼瘡發展報告2020》指出，我國現有SLE患者100萬，總數位居全球第一，發病率位居第二。系統性紅斑狼瘡的發病對象以育齡期女性為主，男女患病比例為1：11.9，平均發病年齡為30.7歲。

另據頭豹研究院發布的數據，2015年至2019年，中國系統性紅斑狼瘡患病人數從約99.5萬人增長至102.8萬人，期間年復合增長率為0.8%，預計到2024年患病人數為106.9萬人。

由于發病機理不明確，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仍面臨診療困境。根據中華醫學會風濕病學分會《2020中國系統性紅斑狼瘡診療指南》，系統性紅斑狼瘡治療的短期目標為控制疾病活動、改善臨床癥狀、達到臨床緩解或可能達到的最低疾病活動度；長期目標主要為預防和減少復發，減少藥物不良反應，預防和控制疾病所致的器官損害，降低患者病死率，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

診療指南顯示，系統性紅斑狼瘡1A推薦治療藥物為糖皮質激素、抗瘧藥羥氯喹，但以激素為基礎的傳統療法仍存在反應率不足、復發風險高、副作用明顯等問題。對激素聯合羥氯喹治療效果不佳的患者，建議使用免疫抑制劑及生物制劑治療。

國家皮膚與免疫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主任、北京協和醫院風濕免疫科主任曾小峰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也曾指出，目前我國SLE患者的10年生存率已升至89%，與國際發達國家水平相當。但隨著病程延長，幾乎所有SLE患者都有不同程度的臟器受累。“在疾病發展過程中，臟器受累的不可逆損傷會逐漸累積，最終造成患者多器官功能衰竭，導致死亡。”他表示。

CAR-T療法有望治愈紅斑狼瘡？

時代周報記者查詢智慧芽新藥情報庫顯示，目前，國內獲批用于治療系統性紅斑狼瘡的藥物共計17個，包括貝利尤單抗（葛蘭素史克）、泰它西普（榮昌生物）、瑞基奧侖賽（藥明巨諾）、奧布替尼（諾誠健華）、烏帕替尼（艾伯維）等。

其中，貝利尤單抗（商品名：倍力騰）是一種單克隆抗體藥物，可以結合并抑制一種稱為B-淋巴細胞刺激因子(BLyS)的蛋白，阻斷BLyS可引起B細胞自我破壞，使人體的免疫系統停止攻擊自身組織。2019年7月，貝利尤單抗作為60年來首個SLE新藥在中國內地獲批上市，適用于正在接受標準治療但治療效果不佳、自身抗體陽性的成人活動性SLE患者。

今年12月13日，葛蘭素史克中國宣布貝利尤單抗成人狼瘡腎炎（LN）適應癥被納入《國家基本醫療保險、工傷保險和生育保險藥品目錄（2023年）》。目前，其在中國獲批的成人及兒童系統性紅斑狼瘡和成人狼瘡腎炎適應癥均已被列入國家醫保目錄。

根據中康CHIS開思系統數據，2020年未納入醫保的貝利尤單抗市場價格為1976元/120mg，通過2020年國家醫保談判后降至755元/120mg。據葛蘭素史克2022年財報，貝利尤單抗2022年全球銷售額為11.46億英鎊，同比增長31%。

對于如今醫保新增適應癥后貝利尤單抗的定價、入院及中國區的銷售情況等問題，時代周報記者向葛蘭素史克方面發去采訪函，截至發稿尚未回復。

榮昌生物旗下的泰它西普（商品名：泰愛）則是全球首個治療SLE的雙靶點融合蛋白，于2021年3月獲國家藥監局（NMPA）批準上市，并進入銷售，同年12月份，泰它西普被納入新版國家醫保藥品目錄用于治療SLE。

在納入醫保后，泰它西普快速放量。據榮昌生物2022年財報，報告期間，泰它西普銷量為49.09萬支，同比增長1780.51%。

11月1日，榮昌生物在投資者關系活動記錄表中披露其銷售進展，稱泰它西普2023年三季度收入錄得較快增長。在泰它西普的推廣工作執行方面，榮昌生物表示，截至2023年9月30日，公司已在全國范圍內覆蓋超過2300家醫院。本季度新準入醫院150家，合計已準入超過750家醫院。

時代周報記者注意到，為了加速旗下泰它西普及維迪西妥單抗的推廣，榮昌生物的銷售費用增長迅猛。2022年及2023年前三季度，公司銷售費用依次為4.41億元、5.40億元，較上年同期分別增長67.59%、94.41%。

而藥明巨諾的瑞基奧侖賽注射液是國內獲批的第二款CAR-T細胞療法，除了用于治療淋巴瘤外，2023年4月10日，藥明巨諾宣布，瑞基奧侖賽注射液用于治療中重度難治性系統性紅斑狼瘡的新藥臨床試驗申請（IND）已獲得國家藥監局的默示許可。藥明巨諾稱，上述研究是一項關于難治性系統性紅斑狼瘡成人患者的開放、單臂、多中心的I/II期研究。

華創證券發布的研究報告指出，中國和海外兩項學術研究分別納入13例和7例重度難治的SLE患者，結果表明CAR-T療法治療SLE有望安全高效達到一次性治愈。“傳統治療需要長期用藥并頻繁監測疾病活動和藥物副作用。CAR-T有望安全高效達到一次性治愈，從而使患者擺脫藥物治療，恢復正常生活，具有極大的臨床和社會價值。”

除了瑞基奧侖賽獲得IND批準外，據華創證券介紹，亙喜生物的CD19/BCMA雙靶CAR-T治療SLE在體外研究和IIT中已取得初步積極數據，將于明年上半年公布；百時美施貴寶(BMS)和諾華的CD19CAR-T也已進入臨床I期，有望于明年讀出數據；Cabaletta Bio采用馴鹿生物授權序列開發的CD19CAR-T正在開展SLE臨床I/II期研究，并獲得美國FDA授予的快速通道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