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張熹瓏

廣州自動駕駛“雙子星”近期先后發布了上市后首份年報，盈利待解是其面臨的共同難題。

2024年，小馬智行、文遠知行分別凈虧損19.98億元、25.17億元，虧損面仍在持續拉大。

從營收來看，兩家公司呈現相反的增長曲線：2024年小馬智行實現營收5.48億元，同比增長4.3%。經過連續三年的增長，小馬智行已成為國內收入最高的L4自動駕駛公司。

而期內文遠知行實現營收3.61億元，下滑10.2%。過去三年，文遠知行收入分別為3.61億元、4.02億元、5.28億元。

自動駕駛公司的收入分為產品收入和服務收入。2024年文遠知行服務板塊大幅減少7420萬元，導致營收下滑。文遠知行在財報中表示，減少主要原因是由于ADAS研究和開發服務的收入減少了1.53億元，某些客戶的定制研發服務已從2024年第三季度起完成。

事實上，小馬智行也面臨服務收入減少的問題，其許可和應用申請業務收入下降了30.1%至2730萬美元，財報指出這主要受項目收入確認時間波動影響。這也反映出，隨著整車廠加速自研，智駕服務市場的利潤空間正受到擠壓。

小馬智行的增長引擎來自Robotruck，全年營收為4040萬美元，增幅達61.3%。2024年，開啟京津塘高速無人化跨省貨運測試成為卡車業務的關鍵突破點。

期內，文遠知行毛利率為30.7%，而小馬智行僅15.2%。小馬智行首席財務官王皓俊在電話會上表示，下降主要原因是毛利率較低的服務占收入比重在增加，“隨著我們進入商業化的早期階段，季度收入和利潤率正在經歷波動，預計這種波動將在短期內持續下去。”

高強度的研發投入也侵蝕了利潤空間。2024年，小馬智行和文遠知行研發費用分別達17.43億元、10.91億元，研發投入逐年走高，甚至是當年收入的兩到三倍。

對比而言，兩家公司的業務結構和市場聚焦偏好不同——小馬智行把精力放在Robotaxi和Robotruck上，而文遠知行還涉及自動駕駛小巴、貨運車、環衛車和高階智能駕駛，業務更分散，這種差異也導致增速不同。

但隨著自動駕駛行業處于從技術驗證向規模化應用過渡的關鍵階段，兩家公司不約而同加大了在Robotaxi上的押注，擴張Robotaxi商業版圖成為突破規模臨界點的最佳手段。

文遠知行在去年創下了Robotaxi業務收入和海外收入的新高，包含Robotaxi業務在內的產品收入達8770萬元，增幅為61.8%。

一個標志性事件為，2024年12月，公司與Uber合作在阿布扎比落地中東最大Robotaxi車隊。這是文遠知行在美國和中國以外最大的Robotaxi車隊規模，也是Uber首次在美國以外地區推出自動駕駛業務。

文遠知行CFO李璇在電話會上表示，對國際市場采取了獨特的業務模式，通過銷售車輛、收取固定服務費以及收入分成提供自動駕駛車輛和服務，這確保了從第一天起就有正向的利潤貢獻，“我們側重于與每個市場的領先平臺合作，以便更快地部署Robotaxi，并增強定價權。”

目前，文遠知行Robotaxi車隊規模約400輛，其中300多輛在國內，不到100輛在海外市場。李璇提到，到2025年中，阿布扎比車隊將增加至50輛，并通過增加接送點和運營區域來改善業績。

“我們的目標是保持資產活躍的業務模式，并盡可能擴大Robotaxi車隊規模。”李璇提及，預計在未來幾年內，中國首批運營Robotaxi的城市經濟效益將轉正，計劃屆時讓第三方資產所有者購買車隊，并在自有平臺上運營。

文遠知行熱衷于出海，業務已經覆蓋9個國家與30個城市，包括瑞士、新加坡、西班牙等地。對比之下，小馬智行將重心放在國內一線城市上，提出“Robotaxi優先、中國優先和一線城市優先”的戰略。

小馬智行同樣也選擇跟第三方平臺合作來擴大車隊規模，合作方涵蓋如祺出行、支付寶、高德打車、錦江出租、康福德高集團、Emile Weber等公司，擁有全球Robotaxi公司中最多的網約車和出租車平臺合作伙伴。

“中國擁有最大的網約車市場，按訂單數量計算約占全球市場的40%，這大約是美國的兩倍。” 小馬智行聯合創始人彭軍在業績電話會上提到，2025年會成為廣泛采用自動交通解決方案的拐點，“今年的首要任務是明確的，加速大規模生產和部署Robotaxi車隊，進一步降低單位運營成本，在中國一線城市擴大運營區域和密度。”

不過，小馬智行去年的Robotaxi業績未達預期，全年收入同比下降了5.3%至730萬美元。公司解釋道，主要原因是根據合作項目進度規劃，提供自動駕駛汽車工程解決方案的服務費減少。

另一方面，小馬智行通過建立量產合作伙伴關系以支持大規模商業化。2024年，公司跟豐田、北汽新能源、廣汽埃安聯合開發三款第七代Robotaxi車型，這被視為Robotaxi大規模落地的關鍵之一。

彭軍提到，與車企的合作將顯著降低單位成本，與第六代Robotaxi相比，第七代車型成本削減了70%，預計在下半年規模化生產，與北汽和廣汽的合作也使得有更強大的政府支持來獲得關鍵市場。

“這一合作實際上也超越了制造領域。例如，與豐田建立的合資企業實際上是一種更全面的合作關系，可以作為車隊公司運營以承擔資本支出，并能利用現有的豐田經銷商網絡進行車輛維護。”彭軍說。

根據規劃，在北上廣深這樣的一線城市中，Robotaxi投放量在1000臺時，小馬智行運營才會達到盈虧平衡點，此后每增加一臺車輛成本才會更低。截至2024年底，公司在國內投放了250多輛Robotaxi。

小馬智行聯合創始人樓天城提到，在所有一線城市中，已有70多個區域獲得了監管批準許可，預計可容納的Robotaxi將達到“數以萬計”。

2024年，小馬智行Robotaxi日均訂單為15個。而文遠知行方面并未透露目前Robotaxi的訂單量。李璇認為，在與第三方合作的混合模式下，日常訂單有望提高到與人類司機類似水平甚至更高，“Robotaxi在不久的將來每天可以行駛20小時。”李璇表示，在高成本市場，如一些歐洲國家和中東國家，預計到2030年運營利潤率將達到約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