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唐卓雅
界面新聞編輯 | 許悅
5月29日，武漢大眾口腔醫療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大眾口腔”）向港交所遞交上市申請。
這已經是大眾口腔第二次遞表港交所，2024年11月29日大眾口腔首次向港交所提交上市申請，但因滿六個月未完成上市而失效。
更早之前，大眾口腔曾于2015年5月12日在新三板掛牌，后于2018年4月27日自愿終止掛牌。今年2月14日，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發布《境外發行上市備案補充材料要求公示》，要求大眾口腔說明前期在全國股轉系統掛牌的詳細情況及終止掛牌原因等。
針對終止在新三板掛牌的原因，大眾口腔在招股書中解釋稱，新三板是僅對合格投資者開放的市場，與其他證券交易所相比，其交投量及流通性相對較低，難以反映該公司股份的公允價值；該公司在新三板掛牌期間，公開籌集資金以支持業務運營及發展的能力有限。
另外，大眾口腔當時正在尋求在其他證券交易所（包括聯交所）的機會，讓其有機會進入更成熟的國際資本市場，增強集資能力、擴大股東基礎，以及提高公司品牌知名度及企業管治水平。
此次遞表港交所，大眾口腔稱其募資擬用于在華中地區建立新口腔醫療機構，收購華中地區的口腔醫療機構，升級及翻新公司部分現有口腔醫療機構，優化公司的信息技術基礎設施及信息技術系統，發展公司的醫療專業團隊以進一步支持口腔醫療服務網絡的可持續增長，營運資金及其他一般企業用途。
大眾口腔由姚雪成立于2007年，據招股書，目前其以直營連鎖模式運營92家機構，其中包括4家醫院、80家門診部和8家診所，覆蓋湖北、湖南兩省的8個城市。按2023年所得收入計，大眾口腔在華中地區所有民營口腔醫療服務提供商中居第一位，市場份額約2.6%。
大眾口腔以社區為中心開展口腔醫療護理服務，其主要的業務包括綜合牙科診療服務、口腔種植服務及口腔正畸服務。
據大眾口腔披露的2022年至2024年各業務的收入，綜合牙科診療服務業務的收入占大眾口腔總收入的一半以上。而口腔種植服務和口腔正畸服務分別是大眾口腔的第二和第三大收入來源。
大眾口腔解釋稱，其綜合牙科診療服務主要是指定期的口腔健康管理和對口腔疾病的早期干預。口腔醫療服務的特點是高頻次和復診率高。作為一家以社區為服務中心的口腔醫療機構，大眾口腔的客戶主要是社區居民，客戶來源穩定且復診率高。大眾口腔的復診率由2022年的75.3%提升至2024年的79.6%。
從整體業績來看，2022年至2023年，大眾口腔業績上漲，但是2024年的業績明顯滑落。2022年至2024年，大眾口腔的營收分別為4.09億元、4.42億元、4.07億元；同期歸母凈利潤分別為4330萬元、5010萬元及4190萬元。大眾口腔的毛利率也由2023年的38.1%下降至2024年的37.4%。
大眾口腔解釋稱，2023年至2024年，其遇到的挑戰主要是由于疫情后經濟復蘇慢于預期導致客戶消費降級，以及口腔醫療服務提供商之間的激烈競爭。大眾口腔的三大主營業務的客單價均有不同程度的下滑。
除了大眾口腔外，A股上市公司通策醫療也曾在其2024年年報中表示，外部環境發生改變，如消費降級和種植牙集采政策落地、行業競爭格局變化等。不過，對比通策醫療，其2024年業績并未出現明顯滑落，而是與去年同期基本持平。從下圖可以看出，通策醫療的營收在2021年之后基本保持在28億元左右。
從規模上來說，大眾口腔遠不敵通策醫療，截至6月3日收盤，通策醫療的市值為190億元。與之可比的是新三板上市公司可恩口腔和港股上市公司美皓集團。
2024年，可恩口腔實現營收4.20億元，較上年同期同比下降1.15%；凈利潤660.58萬元，較上年同期同比下降67.06%。2024年，美皓集團實現營收7470萬元，較去年同期略有下滑；凈虧損3260萬元，虧損進一步擴大。而在可恩口腔和美皓集團2024年的年報中，也都曾提到市場競爭環境變化導致客單價下滑。
值得注意的是，大眾口腔曾獲得中信證券投資、中元九派、致道資本等機構的投資，但這些原始機構投資方卻在大眾口腔遞表港交所前夕離場。
在2024年11月遞表港交所之前，大眾口腔完成了兩輪融資。其中，2017年，中元九派（中元股份旗下投資公司）和朱超參與大眾口腔A輪融資，分別投資2352萬元、588萬元。
2021年，大眾口腔完成B輪融資，中信證券投資、中元九派、致道資本及李建生、李臻、陳巍、王宏、王青松8名投資者以8549萬元增資入股。其中，王宏為大眾口腔高管。
姚雪、沈洪敏及二人控制的中山醫療投資為大眾口腔的控股股東。B輪融資完成后，前者分別直接持有約1.24%、1.17%及81.32%的股份，而中山醫療投資由姚雪及沈洪敏分別持有約44.11%及31.38%。
不過，2024年9月，在大眾口腔遞表前夕，中信證券投資、中元九派、李建生、朱超、致道資本、王青松等6名投資者退出或減持公司股份，由大眾口腔購回上述投資者所持全部837.93萬股股份，總代價1.21億元。大眾口腔在招股書稱，上述投資者與公司簽訂回購或減資協議的主要原因是雙方對公司發展持不同意見。
6月3日，界面新聞記者撥打大眾口腔在天眼查的公開電話，詢問關于公司選擇在此時上市的原因以及投資者在上市前夕退出或減資的回應，對方工作人員稱無法回應這些問題，隨后掛斷電話
同日，奶酪基金投資經理胡坤超對界面新聞記者表示，當公司未能按期完成上市目標時，早期投資者可能根據對賭協議要求回購股份，此類退出通常伴隨"原始投資成本+溢價"的固定收益，而非共享上市溢價。同時，創投基金存續期到期，避免上市后鎖定期限制，以及投資者擔憂行業增速放緩，競爭加劇可能影響上市后估值等，都可能考慮提前退出。
胡坤超還表示，當前香港特區政府積極推動中概股回流，港交所簡化上市流程，大眾口腔可受益于政策支持。今年以來港股市場走勢較為強勁，募資壓力相對輕松，同時也有利于獲得更好的估值。不過，在醫療集采不斷擴面的背景下，行業面臨的集采壓力不斷顯現，公司的經營壓力越來越大。另外，行業競爭加劇，大眾口腔上市后或面臨通策醫療等巨頭的跨區域擠壓。